废墟之上死尸与砖瓦碎木遍地,柳云轩落在废墟上忙四下寻觅,洛颜轻落飘下,脚尖点地窜向柳云轩,欲剑刺柳云轩后背,柳云轩闪身形回避,双眼仍在寻觅着什么,紫衣老妇叹息一声,说道:“为毁家师肉身害了这么多性命,可悲可叹。”
钟离水烬面色难堪,心下寻思:果然如古籍所记载,真是糟糕,我又不可违背古籍,这可如何是好?莫非袖手旁观?洛颜焚天剑上一丈来丈的剑招招凌厉,剑气划过火光耀眼,柳云轩左闪右躲虽未伤到,但身上长衫也有了几处破痕。
洛颜看出柳云轩无心与自己动手,看他闪避间似乎找找些什么,一剑刺向柳云轩胸口,柳云轩侧闪,洛颜一招回手剑,手臂一挥,剑气如残月斩向柳云轩,洛颜又已指待剑,由上至下又连点出三道剑气。洛颜此时一脸嗔怒,回想自己在蜀山之上,挥剑断情,斩去对柳云轩的相思,原本在见柳云轩以为会无一丝感情,可却是欲盖弥彰,欺骗得了一时的自己,却欺骗不了一世。
洛颜不知何时心中有了柳云轩,这种相思似乎千百年前便有,有似乎在那么偶然的一瞬间,不清不楚,模模糊糊。
洛颜娇喝一声,焚天剑中散发出漫天剑气,四散下形成剑气罩将柳云轩围在当中,“还要逃?”洛颜冷声说道。柳云轩毫不理睬,连看都未看洛颜,双手捏道印,太极图浮现,左手阳鱼,右手阴鱼,双手挥向剑气罩,两道黑白光芒齐出撞向身前的剑气罩,柳云轩尾随两道光芒,欲想阴阳双鱼撞出缺口后,逃出剑气罩中。
“哼,你能逃出去么?”洛颜说完见两道光芒撞在剑气罩上,剑气罩如掷石于湖的湖面荡起涟漪,未能破出缺口。柳云轩顿下身形,转头看了眼剑气罩外的洛颜。
洛颜紧握焚天剑,心道:你可算看我一眼了。柳云轩双眼血光一闪,满身黒雾环绕,黒雾飘散,飘到剑气罩之上,剑气罩如冰凝结,柳云轩在黒雾中伸出一只手来,轻弹一下剑气,破冰之声响起,剑气纷纷碎裂。
洛颜一见如此,心道:也罢,我终究留不下他,似乎许久许久之前就留不下他,若如此,若如此相思无期,我不如长眠,无恨无怨,洛眼心下决定,将剑回鞘,脚点地飞向柳云轩。
“不可,洛师父,他不是那人。”钟离水烬拼命来到洛颜身后拉住洛颜说道“他不是那人,那人是……”钟离水烬未说完化作木头。
洛颜抱住钟离水烬免得跌落摔碎,洛颜对钟离水烬的话十分不解,为何当自己要用元神自爆去与柳云轩同归于尽之时,钟离水烬回拦住自己,说那人不是他。洛颜此时想问钟离水烬也无可奈何,看看化作木头的钟离水烬,想到方才想与柳云轩同归于尽,情起于他,情灭也于他,如此做法,似乎与方才所想到的殉情截然不同,都乃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柳云轩不理身边的众人,在废墟上四下寻觅,只见不远处一座铜像,近前一见,此铜像与柳云轩有七分相似,只不过铜像一脸肃相,似乎不苟言笑,而柳云轩平日却是满脸嬉笑。“果然是你。”柳云轩对这铜像说完,一掌拍向铜像的头部,咔的一声,铜像裂开,就在此时,一直默默无声的紫衣老妇,虚空出现在龟裂铜像之后,长绫一抖包裹住铜像,柳云轩脸上一寒,肃杀之意散发,柳云轩杀心大起,正欲上前与紫衣老妇拼杀,怎得此时,一阵萧声响起,使得柳云轩身子一顿,一时间无法动弹,紫衣老妇趁机忙带着铜像逃开,萧声隐去,风萧子出现在柳云轩身后,柳云轩转身怒视风萧子,风萧子身穿雪白长袖道袍,儒雅飘逸,“柳师弟,未想到魔血已入你心,想必你已知往昔的一切了。”柳云轩听完风萧子之话回答道:“正是,天地对我不仁,万物由我生,如今我要将其毁去。”
风萧子无奈摇头不语,以萧在身前虚画法符,天地阴阳二气汇集法符之上,流光灵动,法符画成后,风萧子将法符祭向铜像。
柳云轩见此脸上冷若冰霜,急向法符打出雷决,天雷从天而降欲要轰向法符,紫衣老妇大呼道:“速速来人,护师父元神回肉身。”
“老道来也。”一老道出现上法符之上,手中浮尘变大,万道银丝伸向天际,浮尘一晃将天空雷云包裹起来,无声无息的便将天雷化去,柳云轩一见老道,原来乃环海岛所遇的太上道人。
洛颜见来人越来越多,静尘观之人也有来到,那寻柳云轩之事也可不管,洛颜怔怔望了望柳云轩,苦笑一下,将化作木头的钟离水烬扶着御剑而走,洛颜想将钟离水烬救回人形,问清楚钟离水烬那一句,那人不是他。
法符飘到铜像之前,铜像彻底裂开,铜块一块一块下落,铜像里浮现一人,相貌如铜像一般,正是玉清子的肉身,法符印在玉清子的额头上,肉身青光四射,隐隐有一丝血雾从肉身气孔中散出,风萧子见此说道:“招神符已印上,元神可否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紫衣老妇与太上道人分站玉清子肉身两侧,与站立不动的柳云轩对望,只待柳云轩出手,便保护玉清子的肉身,风萧子仰头望着夜空,一时间几人都未言语,夜风轻吹,废墟上沙尘微飘,尸体散发血腥之味。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破晓的晨曦射穿最后一丝黑夜的寂静,众人半夜无语僵持到天明,万道金光如箭雨倾斜而下洒在众人身上,东方天地相连成一线之处,一道刺眼之光一闪,一道流光疾驰而来。
“来了,他如期来了。”风萧子轻笑说道,似乎他知晓来人是谁,何时来到。紫衣老妇与太上道人望了眼流光,皆是脸上一喜,二人望了一眼后又目不转睛的注视柳云轩。
流光一眨眼间便到众人近前,而其后却有层层黑雾如万马奔疆般追来,风萧子见此忙握住白玉萧,正色说道:“你二人小心了,魔君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