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巧语娇音在耳畔响起?“乔装打扮不为效法木兰从军,为防登徒子耳!”谁是登徒子?是他宇文川远么?
是谁的幽香捆缚了他的魂灵?总有一缕清淡、清远的淡香从一开始就未曾散去!
是谁的玉笛声响?在明月湖畔,行至晟阳湖,依旧不绝如缕?
是谁的清笑?谁的清影?谁的清颜?谁的青丝?如刀刀镌刻在心,再不能抹去?
下雨了么?是利州的一场倾盆痛彻了他的心!
宇文川远惊醒过来,夜已过半,悄寂无声,有风无雨!梦中为何风雨如晦?伤透人心?
低头,宇文川远骇然惊觉,案台上,玉珏之上,有水珠数滴,未曾散去!
“来人!”一声高呼,内侍宫女慌忙前来侍候,颤颤巍巍,不敢有丝毫的倦怠。
“方才是谁来过?”宇文川远浓眉竖起,威仪凛凛。
内侍宫女面面相觑,有人潜入而无人知晓,这是何人?侍候不周,是何等的罪责?“禀太子殿下,适才并无人至此!”
“无人来过!”但这水珠从何而来?不经意间,宇文川远发觉锦袍的大袖也似隐有水迹未曾干透!
是谁?是谁?还能有谁?宇文川远又惊又喜,一颗心在胸腔之中“怦怦”巨响,拔足就跑,追出寝殿之外。
伊人何在?唯有寂寂长天,昏星幽月,伴缕缕寒风耳!宇文川远颓然坐在殿外石阶之上,手握玉珏,半惊还喜却又无限幽怨,乔,终是走了,从此天长地阔的,无沉鱼传尺素,无飞雁寄锦书,唯有相思一脉,维系半生!
时光在点滴流逝,天色大亮时,成别思进宫,见宇文川远径自独坐台阶之上,宫女内侍战战兢兢,离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不由诧异万分。
宇文川远朝成别思淡淡一笑,“别思,无须前往杳云寺了,夜里,她来过了!”
成别思大喜,衷心地替主上高兴,但见宇文川远脸色晦暗,知道乔津亭终是走了,心里酸酸的,替主上难过。
“从今日起,别思,派可靠谨慎之人沿各州各府保护乔庄主,谨记时时回报乔庄主去向;另派人密切监控相国府,找机会潜入府中,特别是萧老相国的书房,看有何发现,但切记打草惊蛇!”低低话语只在成别思耳边闪过,紧接着随风而逝。
回至竹屋,乔津亭泪痕犹未随风干透,见泠弦尚未就寝,端坐在一旁,正等待她归来。
“泠弦,你怎么还不去歇息?天都快亮了!”乔津亭见一旁行囊收拾地整整齐齐,正是准备出远门的样子,注目泠弦,“你要走?”
泠弦笑了,为乔津亭倒了一杯热茶,“姐姐,我是要走了,不过,是跟姐姐你一起走!”
乔津亭讶然,“泠弦,我是要走,但是泠弦,这是你家,你为什么要走?”
泠弦环顾四壁,除了两个年轻的女子,何曾有家的感觉?酸楚上心,一阵哽咽,“姐姐,我是一个孤儿,自小就生活在杳云寺旁接受寺里的资助活到了今天,在十三岁那年,是萧大哥为我建造了这座竹屋,教我诗书和一些粗浅的功夫,他对我恩同再造。前些日子,大哥将姐姐的事情都和我说了,我想姐姐身边也需要有人侍候着,就合计着姐姐走时也能带上我。”
原来,泠弦也是一个自幼失恃的孤儿!怪不得早慧如此!但从她话语中听来,跟随在她身边的主意,恐怕不仅是泠弦的意愿,更是萧珉的主张,她需要有人在旁侍候着!为她真是想得周详,但可惜萧珉一片痴心,她没有回报于萧珉所需所愿的一天。“傻泠弦,姐姐不是宠柳娇花,需要有人侍候,但是,如果你愿意,就跟着姐姐走吧!”流云六艳哪个不是孤儿?她又何妨给泠弦一个温暖的大家庭?红萼已然走了,再不能回来,如果可以,她愿意收留一切像红萼一样可怜可爱可敬的女孩子!
《一宵冷雨之春归何处》还有最后一章在明日贴出,整个“一宵冷雨”写了好长,我可怜的乔也哭肿了眼睛,不过以后不会了,从下一卷开始,乔和宇文的性格都会有所转变,会变得硬一些,狠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