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奇多站起身来,背负着大手,来回踱步,迟疑了一会,抬眸望着乔津亭诚然无欺的眸光,深深地望进了乔津亭的心里去。
乔津亭自然是无所畏惧地直视着哈萨奇多,正气凛然。
许久,哈萨奇多重新落座,叹了一口气,“姑娘英睿,哈某也不相瞒了,三个月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名汉人,此人身手不凡,医术超群,一出手就治好了王后突其而来的一场大病,我王大喜,将这名汉人拜为国师,奉以高禄,他,深得我王信任!”
乔津亭暗暗打量哈萨奇多,见他言语之间隐藏了不忿之色,深知哈萨奇多原本是国中第一人,深得大凉国君的信任,如今凭空杀出了一名国师,想必是夺了哈萨奇多的风采,让他心存了不满,暗生了疑虑,不过,让乔津亭关注的却是哈萨奇多口中的汉人,“元帅口中的汉人是什么来头,元帅可曾知晓?”
哈萨奇多有些挫败地直摇头,“哈某也曾派人暗中查探此人来历,但一无所获,且此人行迹诡异,从不与人交往,哈某对他是一无所知,姑娘来得正好,以姑娘见识之广博,或许可以帮助哈某解开这个谜团。”
乔津亭凝眉,“有什么可以用的上我的地方,元帅尽管开口,可是元帅,此人对目前大凉与我朝的关系不满吗?”
哈萨奇多冷笑,“何止是不满?姑娘,一个月前,此人还在我王面前怂恿我王出兵大魏,言道乘大魏新皇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国库空虚,杀大魏一个措手不及,夺取大魏疆土是易如反掌!”
乔津亭吃了一惊,此等心怀叵测之机心,会是何人所为?与凉州城里所见到的“无花楼”杀手可有什么联系?“那,贵国国君作何反应?”
哈萨奇多有些尴尬,乔津亭一目了然,想必是大凉国君起了贪念,有了图谋大魏国土的野心,既然没有成行,想必哈萨奇多是一股反对出兵的阻力,“乔津亭替大凉和大魏的百姓谢谢元帅深明大义,让两国百姓避免了一场战祸!”
哈萨奇多叹了口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哈某也曾有心在有生之年为大凉开疆拓土,让大凉国成为天下之主,四海臣服,然大魏新君心胸广阔,心存仁义,为人宽厚,治国有方,是除了姑娘之外唯一让哈某信服之人,记得他曾经说过要两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永息干戈,且两国有盟约在前,大凉怎好背信弃义?做了无信无义之国?故而哈某竭力反对出兵,我王也听了哈某的话,但是,姑娘,此人留在大凉是一个大毒瘤,迟早会祸害两国百姓,望姑娘能动手将此人除去,毕竟他是一名汉人,由姑娘动手更为合适!”
乔津亭心领神会,哈萨奇多是怕自己动手惹人非议,故而要借重自己,看来战争暂时是打不起来的,一颗心暂且放下,“看来,这场祸事是多亏了元帅才得以消弭啊!”
哈萨奇多“哈哈”大笑,“哈某可不敢全抢了这个功劳,事实上,姑娘,你也见过我国公主了,公主也曾极力反对出兵啊!”
骄纵的公主?乔津亭微笑,“想不到公主也深明大义,有过人的见解!”
哈萨奇多笑着摇了摇头,“实话对你说,姑娘,上回中原之行,公主任性,扮成了侍卫一同到了大魏,她……她喜欢上太子,也就是贵国新君,故而反对出兵!这不,她这回正吵着我王让她到中原去和贵国皇帝商讨扩大两国商贸的事宜呢!”
乔津亭不由一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怎么啦??夜深了,连日奔波,你怎么还不歇息?”泠弦睁开朦胧的双眼,见乔津亭坐在床榻之上,抱膝发呆。
乔津亭深叹了一口气,确是夜深了,可她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哈萨奇多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大凉国的公主居然也喜欢上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宇文川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