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津亭疑惑地抬头,“夜半三更的会是谁呢?看看去!”
叹了口气,是哪个冒失鬼惊扰了一帘美梦?宇文川远沮丧地松开了乔津亭,“哼”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乔津亭看他不清不愿的模样,想起刚才他的情切迷离,素脸一红,横了他一眼,“你啊……”但夜深人静,太子在自己的闺阁里出现,扬传出去似乎并不妥当,虽然自己与太子于德行无亏,但含晚总会有芥蒂在心,“你还是先回去,我去看看就行!”
宇文川远伸出手,掠了掠乔津亭微微有些散乱的鬓发,知道她的顾虑,沉默了一会,“乔,要面对的始终逃不掉……你……”
手一颤,他难道不知?要面对的不是她人,而是含晚!不待宇文川远说完,乔津亭已接下身上的披风默默地给宇文川远系上,催促,“你该走了!”
“你该走了!”多熟悉的一句话,似乎总在情浓时刻不合时宜地频频出现,“好吧,我走!”
乔津亭直朝疾呼传来的地方走去,谁知白蘋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是含晚的披风,匆匆迎面赶来,“少主?”
乔津亭秀眉一颦,“你还没有就寝?三姑娘呢?”
白蘋诧异,“三姑娘不是上你这来了吗?”
乔津亭一惊,含晚来过了吗?自己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那么,她看见宇文川远了吗?一念至此,内心大骇,莫非落水之人是含晚?看见自己和宇文川远的两情缱绻而不堪忍受而自寻短见?
果真是含晚!此刻,她正是凉水湿了桃红,浑身湿淋淋的,在半夜的秋寒中,花枝乱颤,见乔津亭一面着急和愧疚,白蘋就在身后,料来乔津亭定然以为自己是伤心落水的,“姐姐,我……出来走一走,不小心就……对不起,姐姐……”话未说完,一头倒在乔津亭的怀里,昏厥过去!
乔津亭心头沉痛,用披风裹紧含晚,急急抱起她瘦弱的身躯……
含晚病体残弱,骤然落水,感染了风寒,寒热交迫,在病榻上辗转反侧,宛如一点的残红,在枝头欲坠不坠,惊人心绪!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待东方发白,残星隐没,乔含晚方才沉沉睡去。
望着睡榻上乔含晚并不安详的睡容,乔津亭的湛湛明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暗,
“不,姐姐……你不能……不能抢走了宇文大哥……姐姐,我是他的人了……”梦魇低语,似是模糊,但在乔津亭耳中却清晰可辨。
乔津亭霍然回首,床榻之上,乔含晚脸颊潮红,樱唇欲闭还张,柳眉紧颦,神情似恨还怨!
“抢”?乔津亭的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心中也是空荡荡的,神思茫然不知所往,“抢”?在妹妹的眼中,她居然成了霸道的掠夺者!注视着乔含晚,突然一股从未有过的悲愤涌上心头,对家人萌生的悲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