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总如梦,稍纵即逝,新婚的第四朝,宇文川远一早上朝而去,乔津亭也自起来,盛装打扮,接见内外命妇,司行皇后之责。
宫眷不多,但外命妇却是不少,在衣香鬓影中,或是雪清玉瘦,或是圆珠柔润,或是诚心赞誉,或是违心恭维,各色形态,不一而足;在觥筹交错中,一片歌舞升平,一团和气。
乔津亭特意细细打量一身新装、环佩生辉的萧琰,只见她一面的静约、矜持,时而向乔津亭举杯祝酒,时而与贵妇细语轻笑,丝毫不见失意落拓。内心赞叹,当真是身出名门,练就一身荣辱不惊的真本事,与前些日子的怨毒愤恨想比,有天壤之别。
在内侍一声“皇上驾临”的宣告声中,宇文川远一身朝服,威肃端严,阔步而来。
众人起身跪倒相迎,乔津亭仅是微微躬身,含笑注视着深眸在触及自己时眼神瞬间柔和的宇文川远,“皇上!”
宇文川远携着乔津亭的手,一起就座,环视命妇诚惶诚恐,沉声道:“各位夫人都去吧!”
命妇谢过帝后,恭谨低身俯首,鱼贯退出。
萧琰也自随众退出凤鸣殿外,虽知身后传来宇文川远熟稔却又陌生无比的嗓音,“萧贵妃留下。”
诧然回首,方才静水无波的面容在触及宇文川远与乔津亭紧紧相握的两只手时骤然变色,但很快的,将自怜、幽恨、怨毒尽数掩饰在妆容婉约之下,恭恭敬敬地朝帝后深施一礼,“皇上有何圣谕示下?”
乔津亭并没有忽略萧琰眸中的深怨浅怜,心有不忍,悄悄地将手从宇文川远的手心中抽出,谁知宇文川远却攥得更紧,内心暗暗一叹,宇文川远对她,当真是没有丝毫情谊么?
宇文川远面无表情,“自朕登基以来,辛苦贵妃打理内宫事务,如今皇后已立,六宫有主,从明日起,贵妃可以卸下重担,闲适度日了!”
交还六宫权柄,这是萧琰意料中事,此时话语从宇文川远口中冰冷泻出,如冰箭一只,深入五脏六腑,痛极寒极,无情如他,怎值得她些许的痴心眷恋?今后,她与他,怕是夫妻变成势不两立的仇敌!“是,皇上!”
乔津亭望着萧琰僵直的背影,转向宇文川远,眉头一皱。
抬手轻抚乔津亭的眉头,温柔地笑了起来,“累了么?这宫廷礼仪繁琐,也是烦人的,歇着去吧!”
“你对她,当真没有一分夫妻情分没有丝毫的愧疚么?何必决然如此?为了她的颜面,这六宫事务,给予她打理又有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