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门尚未关上,又听得马蹄踏碎斜斜日影,乔津亭回头,是流云十三骑的老大邢飞回来了,见他虽是一身风尘,但倦色中透着喜气,知道他一定是找到了医治萧珉面部伤痕的百年“紫斑白蔷”。回眸对萧珉一笑,“大哥,明日,我就开始医治你脸上的伤疤,今晚,你要好好歇息!”
萧珉看了一眼一面疑惑的穆尔蓝沁,“津亭,还是等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乔津亭微微一笑,柔声向穆尔蓝沁,“公主,大哥的伤势刻不容缓,你我之间的事情,可否迟些时日再说?毕竟,大哥也是你的朋友,你说呢?”
穆尔蓝沁姮“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看着萧珉的眼神分明柔和了许多。
乔津亭暗笑,这日子一拖,穆尔蓝沁再大的火气恐怕都会在几日之后消失殆尽,那时再对她晓之于理,动之于情,想必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日,晨鸟刚刚展开婉转的歌喉,乔津亭走进“落日看沉”,意外地,发现穆尔蓝沁居然也一早在候着,一愣之后是会心的一笑,情感的萌发原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
拆开萧珉脸上层层的面纱,露出萧珉脸上交叉的疤痕在张牙舞爪地展现着丑陋的身姿。
穆尔蓝沁深吸了一口气,这两道疤痕横在萧珉的脸上,像玉石上两条深深的裂痕,生生撕裂了萧珉原有的英挺,“是谁伤成你这样的?”
乔津亭仔细审视着萧珉脸上的伤疤,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疤结得正好,是时候可以下药去疤了!”
萧珉一笑,不置可否,时至今日,能否恢复昔日的俊伟已经无关重要,最美好的一面,原该留给最心爱的人,而他最在乎的人已经无奈地变成了亲人,今生,怕是没有一人可以像乔津亭一样让他铭刻在心。
穆尔蓝沁见半天没人会话,气得俏脸微红,俏语如晨露冷凉,“萧珉?你藐视本公主么?”
无奈地摇头,萧珉遇上了穆尔蓝沁,总是无奈,“是阴何情!”
“阴何情,就是那个……”穆尔蓝沁睁大了眼睛,“就是那个该死的阴何情?”
乔津亭暗中瞧着有趣,萧珉的宽容和淳厚正好可以包容穆尔蓝沁的骄纵任性,或许,她可以接着萧珉疗伤的时机给他们二人制造机会。
见穆尔蓝沁咬牙切齿的,乔津亭故作不在意地丢下了一句,“就是那个三番四次刺杀公主的阴何情,公主,你怕是不清楚,阴何情生平有一癖好,就是专喜毁人面容,公主毫发无伤,算是大幸了!”不必回头,她可以想象穆尔蓝沁正骇然吐舌,手抚娇颜,暗呼侥幸。
萧珉憋住了笑,乔津亭虽是一庄之主,在同龄女子中武功智计心胸才情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但毕竟是年轻的女子,免不了会小小地恶作剧一番,但平心而论,这一招何尝不是对付穆尔蓝沁的有效方法?
瞅着萧珉脸上怪异的笑容,穆尔蓝沁纳闷,“萧珉,你在笑什么?”
“啊?”萧珉素来不喜撒谎,见穆尔蓝沁问起,喃喃不知如何回答。
乔津亭见萧珉窘态毕露,朝穆尔蓝沁一笑,“大哥是在庆幸这两刀是割在自己的脸上!”
穆尔蓝沁不辨真假,一时大为感动,神情肃穆起来,“乔津亭,你有把握去除萧珉脸上的疤痕么?本公主命令你,你一定要治好萧珉!”
萧珉一愣,见穆尔蓝沁一面的认真,丝毫没有造作之意,心上一暖,这公主虽然骄横,但也不是没有人情味,毕竟,从凉州到京师,路途遥远,也算是共了患难。
乔津亭示意白蘋端药上前,准备往萧珉的脸上敷药。
一股异常清醇的香味扑鼻而来,穆尔蓝沁好奇地张望着青玉瓷盘中的暗红药物,“这是什么药?果真有效么?”
乔津亭将药物轻轻搅动,“公主,你放心吧,这是由深海紫珊瑚、百年紫斑白蔷和天山紫梅拌以四更天的露水调制而成,功效卓绝。”
穆尔蓝沁不知为何,俏脸微烫,“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医治不好,自然是你的罪过!与本公主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