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阴何情的利剑,记得濒临死亡的挣扎,记得不能实践承诺的失望!他没有死,活过来了!
萧珉一低头,身上的伤痕已被包扎地整整齐齐,纱布犹在渗血,微微一动,是难以忍耐的疼痛。突然,萧珉想起阴何情的狞笑,记起脸庞上的那两剑,急切地一抚脸庞,碰触到的是纱布包扎的厚实和不能忽略的疼痛!
心一凉,一酸,一涩,一痛,萧珉倚在床沿之上,望着跳跃的烛火,呆了!
窗外,一只夜猫在回廊上跃动,碰倒一盆菊花,花盆“啪”的一声脆响,摔落在地上,泠弦自睡梦中惊醒过来,见萧珉呆坐在床上,如一尊泥塑的菩萨,惊喜地尖叫起来,“大哥,你醒啦?”
“泠弦?”萧珉大震,他这是在哪里?在流云山庄吗?“泠弦,我这是在哪里?”萧珉四顾,不见乔津亭,松了一口气,抱着一丝的侥幸,“不是……不是在流云山庄吧?”
泠弦擦擦朦胧的睡眼,上前帮萧珉披上外衣,“大哥,是姐姐将你救回来的,你吓死我们了,知道不?你一睡就是五个昼夜,差点醒不过来,我和姐姐担心死了!”突然,一线惊风透窗而进,将案台上的一点寒灯吹熄,泠弦没有留意到萧珉脸色骤变,回身点燃烛火。
果然是她!萧珉的心一阵寒凉一阵火热一阵羞愧,种种难言的滋味错杂纠缠,让他开口竟是艰难无比,许久,“泠弦……她呢?”
“谁?”泠弦为萧珉端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见萧珉语气艰涩,“你说姐姐啊?姐姐见你伤势稳定下来,就上山采药去了,这不,一大早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真让人担心!”寒窗寂寂,夜色漠漠,山庄睡倒在静谧的怀抱里,不闻一丝声响。
萧珉一阵苦涩,“泠弦,你乔姐姐,很担心我么?”
泠弦“噗哧”一笑,“大哥,姐姐自然是担心的,你不知道,我好几次见到姐姐在偷偷地掉泪!”
萧珉见泠弦笑得揶揄,内心苦笑不已,泠弦,她自然不明白,乔津亭是因为愧疚而掉的眼泪!愧疚他萧珉险些命丧阴何情的剑下,愧疚他萧珉从此毁了容貌,如此而已!而他就害怕乔津亭因他而歉疚和不安,这不是他萧珉爱她乔津亭的初衷!他只要她安然恬静无忧地在静好岁月中度过惬意的日日夜夜!
“泠弦……你让我走!”萧珉挣扎着下床,阵阵彻入心肺的撕痛传来,撕裂着萧珉的神智,“趁着她还没有回来,我赶紧走!”
泠弦大惊,扶住摇摇欲倒的萧珉,“大哥,你疯了?姐姐好不容易将你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你怎么能走?为什么要走?”
萧珉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丝丝鲜血渗出,染红了身上的纱布,泠弦见萧珉疼痛地扭曲了半边完好的面容,忍不住埋怨,“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