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津亭一个踉跄,心一刹那沉进了黑暗的深渊,一阵阵的心痛如潮水迅速浸满了她的全身,痛不可言!苦不可言!涩不可言!原来,原来,这些年,晚儿是心事如海,怨愤如山!只因为她的能别人所不能,只因为她的能反衬了含晚的无能!
宇文川远站起身,拥住了乔津亭,痛惜地轻唤了一声,“乔……”
白蘋责难地看着乔含晚,“三姑娘,你别再说了……”
乔津亭定了定神,注目含晚神采霎时大盛,知道已是回光返照,或许,在她去之前让她说出心中隐藏已久的怨愤,这也是一种解脱!“晚儿,是姐姐对不起你……”
乔含晚凄凉地注视着一母双胞的姐姐,“我只是不明白……你可以纵横江湖,足迹遍天下,而我……而我只能在闺中百无聊赖,日复一日地绣花……你知道么?苍天待我,爹娘待我,是何其不公?”多年心酸,多年积怨,在这一刻如洪潮倾泻,一发不可收拾!乔含晚似乎聚集了今生残余的最后一点生机,誓将胸腹中的不满倾泻殆尽!
乔津亭用手拂开乔含晚鬓边的一缕乱发,“所以,你渴望摆脱我……”回眸一看身后的宇文川远,“希望可以找到另一个可以照拂你的人……”是的,或许在自己光环的阴影之下太久,晚儿,已然厌倦!
惨然一笑,“是的,我原以为,宇文大哥是可以照拂我的人……可是,终是痴心妄想,我日日绣鸳鸯……最后还是不成双!姐姐,命运对我,难道不是很残忍么?”乔含晚将手从乔津亭的紧握中抽出,轻颤着伸入枕下,取出一幅鸳鸯绣图。
绣图色泽鲜亮,丝线五彩缤纷,针针织就一个女子梦幻般的憧憬!乔津亭掩面,泪水从指缝间不停息地滴滴下落!
乔含晚眸光渐渐焕散,声音越来越微弱,“宇文大哥……宇文大哥……”
宇文川远目蕴清泪,上前一步,“晚儿,宇文大哥在这里!”
乔含晚挣扎着坐起,奈何全身力气全无,乔津亭知道乔含晚与宇文川远诀别之意,示意宇文川远上前,扶起乔含晚倚在宇文川远的怀里,低声哽咽:“无论晚儿要什么,你都要答应她!”说完起身奔出,伏在案台,哀哭无声!
“宇文大哥……”乔含晚仰眸,抖落垂危的楚楚可怜,“大哥,你曾经答应过我,会给我……给我一个交代……”
怀中之人不停地在抖动着身躯,“我冷……大哥,抱紧我……”宇文川远低头,眼神接上乔含晚,“晚儿,朕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回头传进内侍,略一沉吟,“传旨,晋封乔含晚为昭仪,”回头看含晚,“待朕陵寝修成,你可入葬皇陵!”
一丝失望,又有一丝的喜悦,乔含晚长长叹了一口气,瘫在了宇文川远怀里,神智渐渐迷失,“大哥,我该死得瞑目了,是吗?……最起码……百年之后,你……会在我的身边……照……照拂我……”看着宇文川远,眼神空洞,“爹娘来了……大哥……我走了……”该走了,走了!
微笑着,乔含晚在宇文川远怀里阖上了一双曾经如秋水明净的眼眸,瘦削的手无声垂下,生命,就在这一刻,顷刻行远!
宇文川远轻呼,“晚儿!晚儿!”但芳魂远去,已在黄泉碧落之间!一滴泪滴在乔含晚苍白的脸庞之上,纵然无爱,至少,还有情!
白蘋掩面走出外间,将几欲倒地的乔津亭抱在了怀里!
六宫敲响丧钟,新晋乔昭仪长逝于“含芳殿”,年纪不过二十芳龄!
说明:神医皇后一群已满,有兴趣的可加入二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