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却并不接言,看似面色凝重。r
她思虑了一会,才伸手取了床边铜盘里的剪烛手,缓缓剪去已经燃尽的一截黑色烛芯,眼看着那火苗儿一点点壮大起来,才说：“嗳,想我薛碧淑也在这行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照我看,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我明眼瞧着,可是连顾玉鸣也做不得主,他这晚迟迟也要赶回去,指不定是有人等着他连夜复命呢!”r
言外之意,也是顾虑重重。说起来银子虽好,但她也不想因此惹上什么说不清的麻烦。r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敲门板,因是夜间各院都下了锁,院门早就闭了,因此叩的是那个走水的紧醒云板。r
红袖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紧急事,连忙走出来,将那人引进门厅里,又是将屋子里的帘子放下来,这才请了薛氏出来坐在帘子后头。r
“说吧!他出去之后到底回了哪？都见了些什么人？”薛氏亦是丝毫不惊慌,看来这就是她早早备下的后手。r
“回夫人,顾玉鸣自打离开这边之后,便径直坐着马车回了家。小的一路跟着,倒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r
“只是后头他回了自家宅子后,不久,顾府的后门便悄悄驶出来一辆马车,小的以为是他玩的虚晃一枪,于是就跟了上去。没想到,那车出来之后,径直去了晋王府前的大车房。下来一个人,却不是顾玉鸣,只是一个一身黑衣的下人。”r
“哦？你是说,顾玉鸣回府之前,已经有人在他家等着回音？是什么人？”r
薛夫人面色一震,果然自己所料不假,先前那片子疲惫之色已经一扫而空了。r
那人低垂着头,生怕薛氏责备他办砸了差事一般,又想了想,才补充道：“依小的看来,也不像…….”。r
“究竟是怎么个过程？你吞吞吐吐干什么？”薛氏最恨底下的人拿话忽悠,更何况又是这等重要的事体,当下就忍不住拉下脸色追问到底。r
那人这才抬起头,却是看了看红袖,似乎欲言又止。薛氏犹可,倒是红袖先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