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过来,接去了云儿掉在地上的铜盆。云儿满脸汗水夹着泪水,也不敢去擦,乖乖走到夏婆子跟前。r
夏婆子道：“再有下一次,看不抽出你的筋来!去河边把送来的马桶都刷了,不刷完不许吃饭。”r
云儿一叠声应是,连忙出去了。r
夏婆子这才回头看着嫣柔,又问：“你想好了吗？”。r
嫣柔咬紧牙关,仍是那一句：“我没错。”说着,到底眼眶里泪光氤氲。r
这回夏婆子着实恼了,正待发作,偏有人要取炙肉的炉灶,向她拿钥匙。r
打发了这一起,又有几个婆子抬了竹篓去柴房挑火炭,也来请她的示下。r
夏婆子不胜其烦,只得对旁边的一个婆子道：“她若认错就来回我。不然,就让她端到死。”一面领着几个婆子去柴房不提。r
后院的人声像盆里的滚水,从雾气蒸腾到云烟不兴。灶间里嫣柔仍倔强苦撑,奈何手里的铜盆做不得假,只是越来越沉。那水已经温了,几个婆子又背着身子在烧火,厨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灶膛下的劈啪声。r
嫣柔实在端不住了,屏住气,慢慢曲臂将铜盆放低。r
这烧火的婆子勾着腰,将手里一捆稻草扔进灶膛,起来揭开笼屉看了看,反手舀了半瓢水,沿着锅边慢慢掺进去,一面有心无心的道：“我说你也是个吃货,说句软话又能怎么样？像你这么没头没脑的傻犟,往后还有罪受。”r
嫣柔心中一恼,又用力去端铜盆。可松下来的手臂早回不到原位,她只觉得身子一歪就摔下去。r
铜盆砸在地上哐啷啷直转,嫣柔连忙扑过去按住。这一扑用尽了全力,她再想撑坐起来,全身上下竟如同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r
那烧火婆子三两步走上来,一把拉起她按到旁边秋凳上坐了。r
背转身在灶旁摸了两下,丢给她一碗鸡肉粥。r
嫣柔捧着碗双手直打战,连调羹都拿不起来。婆子不由一叹：“为争一口气吃这些苦,还不如多吃几口饭,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说着过来慢慢喂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