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珩半骗半哄地让秦偌竹坐下,快速将绷带和药粉取来放在桌上,颤抖着将绷带解开。
季轩逸远远地望了一眼伤势,摸了摸鼻子,转身御剑离开,似乎是去寻荀言玉了。
脖子处的伤口虽然不深,但破了一个挺大的口子,说话本就会扯动,所以好起来本就慢些,方才秦偌竹下意识地用力更是让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去。
“大师兄,不如还是让我自己来吧。”秦偌竹见季容珩手抖得厉害,不由出了声。
“小竹子,受伤的可是你自己,你为什么就跟没事人一样?”季容珩皱了皱眉:“难不成你不能感觉到疼?”
秦偌竹微微愣了一下,摆了下手:“哪有人会感觉不到疼。只是我比较能忍而已。”
季容珩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将药粉撒好,绷带上好。
季容珩将东西收拾好又坐到了一旁:“小竹子。”
“恩?”秦偌竹轻声应答了一下,等着季容珩的下文。
“以后,疼就说出来好吗?”季容珩幽幽地询问着,表情似乎有些悲戚。
疼……就说出来?
秦偌竹眨了眨眼睛,心里叹了口气。
前世,若是在训练中喊疼,师傅会更加用力地鞭笞。
慢慢地,就习惯了忍耐。
当了护卫,似乎就更像一个哑巴。
主子吩咐的事,不管错对,照做就是。
主子的心思更加不要去揣测,不然生不如死。
刺杀中,纵然是受了伤也不可能乱出声,免得暴露行迹。
喊疼喊苦,这些似乎已经慢慢地不再是她的第一选择,对她而言似乎就剩下忍耐,也逐渐认为,那些哭喊不停的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如今季容珩一提,秦偌竹才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我……是不是很奇怪?”秦偌竹打量着季容珩的侧脸,低声询问。
季容珩循声看去,看着那双透着些微惊慌的眼睛,他的心却是抽了一下。
“小竹子。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我只是心疼你啊……”季容珩叹着气,情绪却是更加低落。
“大师兄,我并不值得你那么操心。下了山,你会发现有很多更好的姑娘。而我与她们可是如云泥之别。”秦偌竹盯着季容珩的眼睛,希望能够断了他的念头。
季容珩略微皱了下眉头,秦偌竹态度的转变实在太突兀,似乎就发生在食心兽之事爆发之后。
难道说……
“是不是在食心兽的幻境里,我出现了?是不是我还伤了你?所以你最近躲着我?”季容珩惊慌地望着秦偌竹,匆忙地辩解着:“我怎么可能伤你,那是食心兽的幻境啊!”
秦偌竹嘴唇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季容珩的神情,秦偌竹的心又犹豫了。
前世,未曾有这么一个人如此待她,就好像想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是,纵然她重活了一世,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子,她又该怎么自处……
就算有幸得他不离不弃,但她心里那道坎又是否过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