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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987,初初见你


  NO.3

   1987年1月5日,在华夏大谷发现巨型陨石坑。

   1987年1月31日。米国最大的艺术博物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建立。

   1987年3月6日,英国渡轮“自由企业先驱”号倾覆,184人丧生。

   1987年5月11日,世界上活得最长的换心者去世。

   1987年9月19日,第二届巴黎国际时装节在巴黎特罗卡德罗公园举行。华夏时装模特和设计人员首次参加并以独特风格受到舆论高度赞誉。

   1987年9月20日,嗯,当画面定格在这一天,呵呵,貌似也有一件大事发生。

  “用力一点,用力一点。”

  “哎呀妈呀,痛死我了。”

  “头出来了,再使把劲儿啊!”

  “不行了不行了……”

  “哇啊哇啊哇啊~~~”

  经过京花同志十多个小时的奋力拼搏,一个7斤3两的女娃娃带着响亮的啼哭声在前门院卫生所闪亮登场。

  “哎哟,这么丑的丫头全天下可都难找。”成达康抱着自己的二女儿,瞅瞅鼻子,瞅瞅眼睛耳朵,憋不住毒舌症发作——“来,姐姐也看一眼。”边说他边把襁褓中的婴儿往一脸冷漠的七岁大女儿成若溪面前凑去,换得几个不耐烦的白眼。

  成达康讪讪笑笑,骂了句不省心的臭丫头,转背把孩子放下转身去关心妻子的情况。

  成若溪不易人察觉地挪动几步,眼神往那粉嘟嘟的初生儿脸上探去,嘴角不由弯了一秒又怕被人瞧见似的耷拉下去。

  从卫生所回了家,来访的人几乎就没断过。

  先是女人们每天踩着点端来自己精心熬制的催奶大补汤盯着京花同志一口口喝净才放心离开。

  接着几家男人凑在一起帮成达康翻着新华字典想名字,一页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勾画。

  最后是一群小屁孩围在摇篮边,拿着拨浪鼓使劲晃荡,逗得小婴儿哈哈大笑。直到端着小人儿书被吵到不行的成若溪默默走到门后,双手揣起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长鸡毛掸子,女大圣降临般挥舞着,这群烦人的蚂蚱方才肯抱头鼠窜。

  NO.4

  一个月后的某个下午,太阳渐渐收敛了刺眼的光线,家家户户开始生火做饭。

  饭菜的香气萦绕在前门街的上空。

  几分钟后,地面传来轮胎擦过的震动。

  空了好久的95号迎来了新主人——一位沉默的单身父亲和一个秀气的三岁男幼童。

  大货车开到狭窄的街道路口无奈停下,父亲牵着儿子的手看着满车的家具一筹莫展。

  “嚯,瞧这沙发,瞧这板凳,全新的吧?”两个手指头勾着酒瓶子的成达康一脚踢飞了面前的小石子儿,抬眼就看到这灰色的四轮大家伙。他自来熟地凑上去,轻轻捏了幼童白嫩的小脸一下,“来,叫叔叔。”

  白泽捧着牛奶,澄澈的一双大眼盯着这国字脸头发乱糟糟的怪叔叔一脸懵。成达康笑着摸摸孩子的锅盖头,气沉丹田吼了一声:“同志们,帮忙新邻居搬家喽!”

  一扇两扇的木门打开了,探出头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带着笑。也不需要谁发出指令便开始上手,大件小件的家具从车上卸了下来。

  白路言被眼前这一幕搞得有点发愣,半晌回过神,习惯性揪了揪头发才三两下跑进房指挥如何摆放。

  完全规整好已是两个小时后,95号小小的饭桌,白家父子相对而坐。

  两碗白米饭,一海碗青菜豆腐汤。

  “儿子,吃饭吧!今晚就简陋一点,填饱肚子就行,好不好?”白路言夹起一块白豆腐伸长手放进孩子碗里,语气温和地说着话。

  “咚咚咚”,白泽正待要乖巧点点头,突兀响起了敲门声。

  “叔叔,这是我妈妈做的菜圆子。可好吃了。”对面也是单亲家庭的“吴四岁”井善站在门口,一双小手端着碗,大大方方介绍,一脸的人畜无害。

  “叔叔,给您红烧肉。”“金三岁”正宇稚气的脸上一点生动的表情也无,只是礼貌地放下盘子转身就走。

  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高鼎别看也只有三岁,腿脚十分利索,跑来溜达一圈,双手空空如也,唯独笑容格外灿烂。

  即将在暴走边缘的成若溪捧着一盘凉拌菠菜也上了门,一副臭脸来,一副臭脸走,谁也不招呼。

  四个人前后脚碰上面。

  金正宇难得出现了一丝惊恐的表情,贴在墙边目送强势的大姐头离去。

  高鼎试图去拉大姐头的手,被无情地锤了两下后也不哭,龇牙咧嘴捂着头跳。

  吴井善捂着嘴无声发笑,一会儿又跳起来,冲着女孩的背影大喊:“姐姐,再见呀!”

  平静的夜一下子被童声打破了,金正宇家的大黄狗也跟着嚎了几声,正待要发力继续高歌时,罗仙兰女士中气十足的呵斥声响起,大黄狗讨好地摇摇尾巴,十分明智的偃旗息鼓,叼着肉一溜烟儿跑了。

  白路言默默把从单一到丰富的菜肴摆放好,捏着筷子不动,目光打量着面前这已成型的家,还有桌子上冒着热气,明显在炉子上温过的一碗碗香喷喷的心意,心里一股股暖流涌动。

  那种初初到来人生地不熟的陌生感仿佛一下子消逝得无影无踪。

  NO.5

  围着成若黎的娃娃中再添一员。

  白泽打开糖盒子,发放完人手一颗的奶糖后,就被摇篮里软软糯糯吐着口水泡泡自娱自乐的小婴儿吸引了全部心神。

  “正宇啊,若黎好乖呢!”吴井善小口嚼着奶糖,嘴里含混不清地道。

  被叫到名字的某小孩十分高冷吐出一个字:“丑。”

  成若黎眨巴着黑葡萄般明亮的眼睛,闪了闪,又闪了闪,听懂了般嘴角一瘪,嚎啕大哭起来。

  被吵到的成若溪抄着鸡毛掸子气势汹汹地冲金正宇过来了,其他人则十分没有骨气的一溜烟跑回自己家找妈妈求抱抱求安抚,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一条腿跑得不够快,哪还有什么兄弟情义江湖义气。

  咦?今天有点意外发生。

  除了被逼在墙角的金正宇没敢动之外,还有个娃没动。

  他仿佛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只是拿着奶糖花哨的塑料糖纸,在手心里揉捏出小小的声响,逗得成若溪破涕为笑,肥嫩嫩的小手伸着试图去抓糖纸,却捏住了白泽的小指头,不放了。

  成若溪看着这平时一炸毛就要闹腾个一两小时的小妹妹三分钟就被抚平了情绪,目瞪口呆,高举起的鸡毛掸子也忘了打下去。金正宇显然也被震惊到了,但生存的危机感使他很快回过神来,赶紧趁机走为上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