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请小明,是那天跟小明争执之后,小明再不与张三来往,见到张三形同路人,不说话,把眼睛撇到一边,只当是眼前没有出现张三这个活活的人影子。小明不算张三他们光棍系列中的,没结婚前虽然是光棍,但此光棍不是彼光棍,小明才二十岁,下巴上才刚刚出现嫩嫩的绒毛,这么年轻哪里就是光棍呀?关键是,小明在结婚之前,经常来张三家里玩,有时玩晏了,索性跟张三睡在一起;有时一人睡一头,有时两人共睡一头。小明由于嫩,五官英俊,皮肤好,身上的肉像女人的肉一样有弹性,所以,张三跟小明一起睡时,挨着小明感觉特别舒服,尤其是张三的肉与小明的肉磨擦时产生的,张三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有时小明熟睡了,张三却偷偷用嘴巴吮一下小明,并且把一只腿压在小明身上,有时抱着小明睡。小明性格虽然有些冲动,但骨子里多少蕴藏着女人的味道;小明从来不这样看自己,张三却坚持认为小明就是这样的。所以,请小明来,就是想修复与小明的关系,希望恢复到从前那样,一个月来陪张三睡两晚上,在床上说话也好,在床上不说话,静静坐着也好;或者最坏的打算,小明经常到张三家里坐一会,坐一会就是坐一会,让张三瞧一瞧小明,像先前那样在小明身上拍拍。
至于请珍,一是想修复与小明的关系,必须修复与珍的关系;夫妻同床共枕,张三的笼统概念,这二者是一个人;就是修复了与小明的关系,与珍的关系依旧僵着,等于与小明的关系白修了。二是珍的美丽,的确让张三折服,有点一看饭饱的感觉。张三见到的女人也算不少;平时张三走路逛街,眼睛瞅的多半是女人,也喜欢对女人品评论足,以此为快乐。但张三认为,珍是女人中的女人,属于极品一类;在评论女人时,张三喜欢将女人分为上中下三类,而珍在张三眼里,远远超过了上品。正是出于对珍美丽的羡慕和眼馋,张三那天才对珍进行了“粗暴”;从这天起,张三脑子里一直有珍的影子,几次动了对珍再“粗暴”的念头,但阻于小明的拳头才放弃:真实地说,张三打架不是小明的对手,这一点,让张三在喜欢小明的同时,又恨小明。同样这一点,张三才动了请小明和珍吃饭的念头。
门口有脚步声,刘六进来了。进屋就问张三:“饭是不是在烧了?”张三说:“早就烧了,饭菜都热在锅里,只等你和小明和珍来吃哩。”
刘六说:“小明和珍怎么还没来呢?”张三说:“已经登门请了三次了,答应一定来的,估计快了,小明那人性格你也知道,答应的事不会反悔。”
正说着,小明和珍进来了。小明说:“不好意思张哥,打扰你了。”张三说:“你来了,就不是打扰我;你不来,才真正是打扰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白忙乎一场。”
珍见到张三,脸微微发红,不说话。张三凑到珍的跟前说:“珍,欢迎你来到我的寒舍。首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说着,当着珍的面,抽了自己一嘴巴:我当时糊涂,不是人,以后对你再有越轨行为,我千刀万剐!”
珍说:“那件事我已经忘记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们不要旧事重提。”张三就乐呵呵地说:“感谢珍!快请坐!”
一会,酒菜上桌,四个人各坐一方。刘六为大,坐上席。张三坐下席,小明和珍迎面对坐两边。张三准备了白酒和啤酒,也特意为珍准备了红酒。白酒为高度白酒,啤酒为十度,红酒是女人喜欢的那种品牌。
刘六一看阵势,夸道:“张老弟今日有备地请我们,不错!”珍说:“才四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菜。张大哥不如把你父亲和母亲也请来一起吃?”小明符合:“是呀是呀,菜吃不完也是浪费。”
张三说:“不行,我请的是你们。他们是我的父母不假,但他们没有对我尽到应尽的责任,让我至今是个光棍,晚上总是睡个冷被子。我不说其它村庄,单说我们村庄,四百多号人,只有我和刘哥是光棍,你小明我们原估计也是光棍的,可你母亲为你找到了珍。所以,我对我父母说过,我那天有了女人,我就请他们吃饭,我孝敬他们。我不是一个不行孝的人,只是现在我对他们不想行孝,希望你们理解我。”小明瞧了一眼珍,幸福的微笑起来。珍不笑,垂下头。
刘六打断张三的话:“张老弟不能这么理解,这段时间我在家里深思熟虑,我终于理清了我们之所以当光棍的问题所在。先前我跟你一样,把这个责任全部推到父母身上,认为把我养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要给我找个老婆,让我过有老婆有孩子的正常生活,不然,不如当初不把我生下来。我为此跟父母抬过杠,有过激烈的争执,有一次还与我的父亲大打出手,终于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把他打到地上,把他打出血来,他找来派出所,用法律手段,把我关了。最近我终于理清了,我们打光棍,责任不在父母身上,他们把我们生下来,也是希望我们成家立业,养儿育女,他们做梦都想抱孙子安享晚年。主要责任在村长身上,他只抓村民致富奔小康,不给我们光棍们排忧解难,他送春风,送温暖,就是不给我们送女人,岂有此理!前几天,我找过村长了。”
张三说:“我不信。这件事找村长,村长不会管,不会理你。你是白找,而且遭骂。我没说错吧?”张三冷笑。看样子,张三有一星期没有漱口,牙齿的黄色已经非常明显。张三笑的时候,眼睛没有面对刘六。也没有面对小明。张三偷偷向珍瞧了一眼。珍没有发现。
刘六提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谈这个话题。刘六认为这个话题有意思,今天一定要当面张三和小明谈好。刘六喝了一口酒,并啧出响声,夹进一块肉塞进嘴里。
张三瞧着小明:“小明,趁热吃。”张三再瞧珍:“珍,你也趁热吃。”张三夹起一箸菜放入珍的碗里。张三说:“珍,你觉得好吃就尽量吃,接着,我也给你夹一箸菜。”
珍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不要夹,我自个会夹菜。”珍于是不瞧人,夹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放入自己的碗里。
这时小明也帮珍夹菜:“你慢慢吃,我们继续碰酒。”
刘六说:“不行不行,不能我们喝酒珍不喝酒,这样对我们不公平,也是对女人歧视!”刘六就起身给珍倒了一杯红酒。珍推辞。刘六说:“推辞没用,要喝!”刘六给珍倒酒时站在珍背后,却故意把头放低,想嗅珍长发上的香味。
珍没有发现刘六在嗅她头上的香味,不过面对刘六倒酒,同样尴尬脸红。但这种情况下,过分推辞也是情面过不去,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跟刘六喝了一杯。
张三拍手,大声说:“好!这样才是喝酒的氛围!”
刘六说珍今天能陪他喝一杯酒,太值得了,于是自个又喝了一杯。珍喝的虽然是红酒,但不胜酒力的珍,还是三次才喝光,喝红了整个粉脸。由于喝酒氛围提起来了,刘六、张三和小明开始呼啦啦吃菜,忽啦啦喝酒。
这时张三把一杯酒送到珍面前:“珍,你跟刘哥喝了一杯,那么要跟我喝一杯,不喝于情不理说不过去。你瞧着,我先干为净。”张三脖子一仰,杯底朝天。珍不想喝这一杯,确实不想喝了,就瞧小明,看小明什么意思。小明说喝一个不喝一个,得罪人,咬牙喝下算了。
珍非常无奈,只得站起来费力喝下了这杯酒。放下酒杯时,张三拍起手来:“珍,既然你喝了这杯酒,我就主动再喝一杯,但不要你陪着喝;常言说得好,倒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我看来,这不是一杯酒,是你的原谅!”
珍对小明说:“我已经有些醉了,我先回去,你们继续喝。”说着瞧刘六微笑一下,再瞧张三微笑一下;只给微笑,不说话;珍觉得这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因为脑子里在转动着与他们争执的场景。小明把珍送到门外,待珍走后又回来。
刘六抽一口烟:“这女人呀,说好就是好,但某种场合也有弊病。”
张三接腔:“我天天盼望有个女人给我负面作用,可是,可是……”
张三喉咙突然哽咽,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小明安慰:“张哥别激动,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撂在心里,这样难受。”小明就起身给张三拍打后背。以前,小明经常给张三拍打后背;那时不是小明想拍,多是张三逼的。
刘六说:“你请我们到你家里喝酒,你这样,我们怎么喝呀?我知道你可是什么。”刘六猛喝一口酒,再燃一支烟,用力吸一口,吐出烟雾时又说:“我说过,我已经找到了光棍原因,今天来告诉你,跟你一起分享。”
张三一听情绪缓和,对小明说:“你给我拍打的好舒服。小明,只要我们恢复从前的关系,我就经常请你喝酒。”张三握着小明的手;那次争吵之后,二人再没见面,更谈不上握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