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女人,难道比将来的皇位还要更重要不成?
沈妍正在府门口来回走着,忽然远远地看见太子殿下的车辇飞速而至,她急忙撑伞迎了上去。
马车稳稳停下,长孙宗璟一脸怒意,怀里抱着个身材纤细的人。
“殿下……”沈妍刚上前一步。
“滚!”
长孙宗璟一个杀意浓浓的眼风扫了过来,眸子里的猩红,吓得沈妍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沈妃娘娘。”几个丫鬟撑着伞,慌忙围过去扶起沈妍。
瓢泼大雨将太子府的中庭景色冲刷得一片混沌,长孙宗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当中。
“快,进宫请闫大夫速速来府上,太子又犯病了。”
韩述吩咐完,三下五除二地解开湿漉漉的蓑衣,往门口侍卫的怀中一塞,脸色慌忙地紧皱着眉头,冲入雨幕之中,朝着太子府的书房大步走去。
嗤啦——
一道白刹刹的闪电,照亮了半边天空,紧接着轰隆如战车滚滚地雷鸣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韩述的身影出现在书房外的走廊下,他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一个闪身,进了书房。
外面闪电偶尔亮如白昼,照亮书房里摆设。
偌大的檀色书桌上摆着未完成的画卷,韩述直接绕过书桌,走向墙边一人多高的书架,他踮脚伸手,转动书架上的一个青花瓷瓶。
隆隆隆——
墙壁忽然转动,显露出一片安静祥和的暗室。
韩述低头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在暗室入口处,拿出七八根细长的香,小心翼翼的点燃后,快速插在暗室里八个不同的方位。
缭缭轻烟很快就从八个不同的方位,朝着暗室的正中央汇集而出。
韩述退出了暗室,刚关上暗室的门,他眼风凌厉地扫向门口。
“谁?”
黑色披着大氅的人影狼狈地趴在书房的门槛上,嘴角隐隐有被拭擦过的血迹,饶是如此,长孙宗璟那张苍白绝美的脸上,依然挂着不容轻视的冰冷疏离。
“殿下!”
韩述大惊失色,没有想到长孙宗璟这一次竟然如此严重。
他立刻飞奔到门前,搀扶起长孙宗璟,按照刚才的方式打开暗门后,扶着长孙宗璟走了进去。
————
卿九是被冷醒的。
从未有过的寒冷从四肢百骸侵袭而至,像是数不清的海草,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她窒息包裹,扯着她无止尽的朝着阴冷黑暗的海底沉亡。
卿九猛然长抽了一口气,整个人从床榻上笔直地坐起来,睁开眼睛。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两只眼睛肿得像金鱼,满脸泪痕的春分。
“太子妃,您总算是醒了,奴婢还以为永远也无法见到您了呜呜呜呜……”
“这是哪里?”
“太子府。”
“不可能。”她的那间破院子,才没有这么富丽堂皇的家具摆设。
“这……是太子殿下的寝房。”春分抽着鼻子,高兴地望着卿九:“太子妃您能平安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呜呜呜呜!”
春分低头呜呜呜的还在哭着,她抓住卿九的手,仿佛抓着宝藏,说什么也不放开。
卿九抬头,一边打量着屋内的情况,脑子里一边冒出昨日的情形。
大雨瓢泼,冬天的雨像是刀子一样,刺得人骨子里发凉。
她双手被绑,拴在马车上,踉踉跄跄地跟着那马车后,眼中是马车里微弱而又绝望的光,以及那光影中,男人的背影……
卿九伸手,掀开被子,目光忽然一凝,看向自己的手指——
她没受伤,哪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