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坐在堂的男子,他一身白衣,青丝如瀑,那双清冷如玉的眼睛镶在精雕玉琢的脸上,再配上那淡薄的唇,让他犹如盛开在纯白之地的雪莲,淡雅,出尘。慕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可是,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
然而,当帝释天靠近白衣男子,他几乎在一瞬间狂暴起来,他使劲的搓了搓手,闻着从白衣男子身上散发出强烈的生之气,他恨不得上前抱着他咬一口,却奈何白衣男子身上的气息太强,他十万火急的对慕雪命令道,“快,本大爷命令你,无论如何也要从他身上弄到生之气。”
刚说完,似察觉到不对,当他扭头看去,却发现慕雪泪流满面。慕雪扬起头,迫使自己将眼泪咽下,却发现眼泪越流越多,模糊了视线。帝释天征住了。
白衣男子高坐在堂,南宫烈和妻子安柔坐在他的两边,见慕雪神态有异,安柔以为慕雪心有委屈,便不顾众人神色,匆匆来到慕雪身边,她掏出随身锦帕擦了擦慕雪的眼角,疼惜的说道,“女儿,你受苦了,都怪爹娘没用,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慕雪只是听着,哭声更加放肆。安柔为难的看了南宫烈一眼,对他打了个眼色。
白衣男子见此,他那张清冷的脸上,溢出几分难得的笑意,淡泊虚无,仿佛随风既散,“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孩子气。”清冷的声音仿若白云出岫,犹如袅袅仙乐响起。他起身,白衣翩然,墨发飞舞,轻盈的步伐无声无息落在慕雪的眼前。
在慕雪的呆愣中,他伸出手,很白很修长的一双手,透着沁人心扉的凉意。十指相触,慕雪的指尖哆嗦了一下,她喃喃出声,“洛离……”
未曾想,她还能机会碰到他的手,她抬眼直直地盯着他,笑语嫣然,“看着你,我的胸口不是那么痛了。”
南宫烈和安柔见此,顿时喜上眉悄,连忙吩咐旁边的婢女倒上一杯茶水送到慕雪身边。在慕雪的不解之中,安柔笑着解释,“孩子,还不快给你的师傅敬茶。”
慕雪一听,顿时就蒙了,视线扫过,她看了眼面带笑意的南宫烈夫妇,又看了看清冷如玉的洛离,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直直的盯着洛离,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呃……”胸口传来了疼痛感,慕雪抬起手使劲捂着胸口,那双眼悲戚而又绝望,‘洛离,你终究不再识我。’他们曾相爱入骨,如今,让她行跪拜之礼,双手献茶就是他和她的命运。
在众人的疑惑中,慕雪紧咬着牙,连指尖都在颤抖,她倔犟的指着洛离说到,“这辈子,谁都可以,我唯独不会喊你一句师傅。”
忍住胸口绞痛,慕雪转身离去,她脚步一颤,一个踉跄手忙脚乱的扶着旁边的柱子才没有让自己摔下。安柔在一旁急了起来,她暗示身边的婢女将慕雪扶起。
南宫烈见此,顿时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给我站住,今天你是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莫不是睡了三年连你这个老子的话也不听了。”
强硬的语气,慕雪被强行带回。安柔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能独自咽下,她幽咽着劝道,“孩子,听爹娘一次吧,爹娘都是为了你好。”
慕雪注视着洛离,以尽量平静的语态问道,“这,也是你心中所想。”
洛离坐于高堂,他抬眸,注视着慕雪,那双眼清清冷冷,无悲无喜,似有包容一切的宽广,“有缘则聚,无缘则散,我,不逼你。”
“真好,起码还有你,不会逼我。”或放肆的,或收敛的,慕雪不再压制胸口的疼痛,又似松了一口气,在众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她的身体沉沉地倒下。
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洛离一身白衣无风自动,他将慕雪接住,神情悲怜,“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你,心随缘则乐,缘随心则悲,你虽年幼,奈何心事太沉,注定,不快乐。”
在他的目光中,慕雪仰起头,只是凄楚的一笑,“你不懂,我无需你懂。”
洛离征了一下,将完全晕死过去的慕雪交给南宫烈夫妇,并带着他的徒弟韵涵离开南宫山庄,临走时只留下了一句送给慕雪的话:缘来缘去缘如水,花开花落终有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