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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进镇


  摆脱了那吴姓书生以后,我又在附近转了几天,本想在出山之前再采上一个,可是遇见两个人,都是弱不禁风的。后来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年轻猎户,我本来是蛮满意的,看那样子,年轻力壮的,感觉挺符合师父的审美。说这叫什么,粗狂美。可惜我还没来得及从树上跳下去,不知从哪冲出来一头野猪,一下就把他给撞晕了。我看着这头野猪,十分无语。又觉得它来的很是时候。毕竟为了离那书生远点,我这几日都是在野外风餐露宿的,顿顿吃果子,吃得我整个人都快绿了。现在突然飞奔出来一头野猪,正好给我解解馋。

  以前看话本的时候,觉得那些猎户可厉害了,几下就能打倒一头熊。不知道为啥,这个猎户怎么就这么弱不禁风呢。而我瞅了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的,还是打消了直接冲上去和野猪搏斗的念头。虽然不能直接上前和野猪搏斗,但是我什么都缺,就是迷药不缺。于是三两下,就把野猪给药倒了。我看着刚刚还生猛无比的野猪,现在只能倒在地上任人宰割,感到十分的满意。果然做我们这行的,迷药就是生命,缺少了迷药,人生都少了许多的乐趣,可能连肚子都填不饱。

  料理了野猪,我就过去看看那猎户死了没死,若是没死的话正好起来给我解决一下这头野猪。我虽然时常抓些山鸡野兔什么的,但是总归是些小动物,下点药迷晕了之后整点泥巴糊作一团直接放在柴火堆里烤熟了再撒点调味料吃就行。可是野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自然是不能直接用泥巴糊了就烤了。况且就算烤了,吃不完的话也是浪费。毕竟这么大一头野猪,好好料理的话吃饱了还能拿出去卖不少的钱呢。

  此时,这猎户正好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竟然还能跳起来大喊:“狐仙!”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说话的吗,师父说了,凡是和狐狸扯上关系的,都是骂人的,毕竟狐狸生性狡诈,又浪荡无耻。我虽然是个采花贼,但是也是正义的采花贼,从来不趁人之危。咳咳,之前那都是意外,意外。“谁是狐仙,谁是狐仙!怎么说话的。”

  “您。不是狐仙?”他见我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那这野猪。”

  “是我弄的,怎么啦。”我对他的身体素质还是挺满意的,被野猪撞这一下,才晕了这么一会儿,就是那张嘴里总是吐不出什么好话来,此时又饿着肚子,自然就没了好口气。

  “没什么,没什么。在下谢女侠救命之恩。”

  “恩,举手之劳而已。”我听他叫我女侠,又觉得这小子也没这么可恶了,于是大手一挥,“你快把这野猪料理了,我饿了,要吃肉。”

  “啊?。是,是。”

  我看那猎户好像很吃惊的样子,觉得他果然还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他错愕归错愕,手下功夫却十分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开始解剖起了野猪。我嫌那场面太过血腥,便主动去打了点清水,又担心好几日没吃肉,一下吃太多会太油腻,就又再去采了几个果子垫垫底。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野猪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火堆搭好了,猪肉也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等肉熟了,我们分别吃完了以后,我想想觉得这个人虽然弱是弱了点,但是既然遇见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就跟他套起话来。事后,我对我当时的举动表示十分满意。这猎户叫李良,是这附近镇上的居民。这不秋收刚过,准备来山里打点野味,好留着过冬,若是收获得多,也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在我仔细的询问下得知,这猎户家里十分贫穷,最好的东西就是手上那把祖传下来的刀了。可是这刀刚刚用来杀过野猪,我又十分嫌弃。再加上师父时常教导,穷苦百姓不可欺。一来人家本来就生活艰苦,我们虽然是做贼的,但是生为江湖人,多少要有点劫富济贫之心。况且,穷苦人家的孩子,受了欺负往往也是打碎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吞,是断然不会四处宣扬的。因此我就算采了他,到头来估计也没人知道。而那些有钱人家就不同,虽然遭了灾,事关名节,大家虽然也不愿意宣扬,可是毕竟是大户人家,所有人都盯着呢,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必定会闹得天下人皆知。所以我细细一考量,决定还是放了他,也算是给师父积点阴德。况且我吃了他做的烤肉,也算是受了他的恩惠,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我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李良可能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几句交谈,竟让他逃过一劫。我对自己今日的善举感到十分满意。休息够了就跟他告别,准备正式到镇上去了。临行前他还再三挽留,说要把野猪给我,我觉得这事十分不靠谱,只要到了镇上我就有东西吃了,还要这野猪干什么,况且这猪本来就是他先遇到了,就直接留给了他,于是又是一通感谢。

  其实我在的地方,已经是山林的边缘了,之时因为知道这附近就只有一个城镇,那书生要去京城,肯定是要经过这儿的。我可不想在我大显身手的时候,又遇见那倒霉书生。因此一直在这附近游荡,准备等上一段时间,让书生走了再说。只是这几****天天在附近游荡,也没看见他出来,我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走了。而且一直风餐露宿让我感到十分的疲惫。于是告别猎户以后,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到镇上去了。

  往日里,我同师父下山的时候,都是经过小山村往西走,那里是一个比较小的驿站,之后我们再从那里出发去游历。而这次我要去的是江南,权衡之下觉得从这边走更加的方便。其实这个小镇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抱着十分激动准备大展拳脚的心情,我随同人群一同进了城。本来,按照往常师父的做法。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找到镇上最大的酒馆,好好打探打探消息,但是我现在十分疲倦,只想找个客栈舒服的泡个澡然后睡上一觉。因此就直奔客栈了。找客栈和找酒馆不同,酒馆要找最大的,因为那里的人流量最多,人多嘴杂自然容易探听消息。而客栈必须找那些比较隐蔽的,清净的,最好还是在巷子里的。因为在这样的客栈里,才能好好休息,也不怕仇家来寻仇。我现在虽然还没什么仇家,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拖着疲倦的身体,细细探查了以后,最后挑选了一家--安福客栈。这名字取得就十分中我的口味。我不像师父那么骚包,次次都要住天字一号的上房。随便开了个普通的房间,让店家打来热水,舒服的泡了个澡后我便睡下了。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吧。

  不得不说,小客栈有小客栈的好处,不仅清净,而且店家的服务也是极好的。毕竟人少,不存在那种忙不过来的情况。等睡够了,吃饱了。我便动身外出了。如今是我一人外出,不同于师父,我的盘缠是有限的,师父可以无限制的吃大酒店,住上房,我可不行。于是我便放弃了直奔大酒楼吃饭的想法。而是准备先探查一下这个镇子。

  探路其实是个技巧活。寻常人只知道是个力气活,但是其中的门道却很深。我同师父学了好几年,也不过学了个十之七八。真正的行家,只要看门就能看出一个人家中是否有钱,能估算出宅子的大小,家中是否有为官之人。更神奇的是,通过看人后门,还能知道家中院落几进几出,大概有多少仆人等等。寻常人总以为这是风水先生干的活,却不知道凡事皆有因果。我朝虽然在这些方面不是很严,但是毕竟重礼数,但凡家中有点钱财,虽然不要求按规定将宅子建成一模一样,门的款式样子,门沿上的花纹雕刻,甚至是匾额大小,悬挂高度,都是有讲究的。因此行家到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户主人的情况。

  我虽然未到大家水平,但是跟着师父见多了,自然也就有经验了。这个镇子不大,不出两个时辰,我就大概摸清了这镇上有钱人家的情况。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我便准备找个面摊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这世上有两个地方人流量最大,第一是大酒馆,第二就是普通镇民的小吃摊了。寻常人家和赶集的人吃不起大酒馆,都喜欢到小吃摊上歇歇脚,吃点东西,聊上几句之后再继续赶路。只是之前师父有钱,再则师父嫌弃摊子上吃的东西不干净,而且镇民们听来的往往都是道听途说,是万万没有大酒馆里的人说的精准的。但是现在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消息假不要紧,慢慢验证就好,但是若是没有消息,那才是最糟糕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呢,就听见旁边的人聊开了。说是听说周家的二公子自幼体弱多病,一直在江南老家养病,半年前才从老家回来,前两天还出城踏青了。只是没想到这周老爷矮矮胖胖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这周二公子却是英俊潇洒十分引人注目。这不,这两天周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全城待嫁闺中的姑娘们都对周二公子芳心暗许,只盼着能被他瞧上,好嫁到周家去呢。

  我听了以后,顿时就觉得这个周二公子十分的符合我的胃口,他既然是全城少女的梦中情人,那么我要是采了他,想必全城的人也就能认识我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呆,采完之后就速速离开,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据我上午的观察,这个镇上有两个大户姓周。就是不知道这周家二公子,到底是哪个周家的。

  为了尽早弄清这个事实,吃完了面我就去周家门口等着了。镇上的两个周家,其实相距并不远,只是隔了一条主街,由于两座宅子门的方向不同,看似距离十分遥远。我从半空中看了半天,挑选了一个最适合的地方,可以同时监视两座宅子。事实证明我这么做事十分明智的,因为两个周宅都十分的热闹,如果不是直接对比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哪家更热闹一点。

  经过我长达两个时辰的监视以后,我可算确定了。大周家(他家的宅子大一点。)虽然也热闹,但是没有小周家那么喜庆,大周家的家仆们虽然也来来往往,但是不同于小周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严肃。而小周家就不同了,到处张灯结彩的。我虽然长居上山,但是这也是懂得,看小周家的氛围,分明是要办喜事的节奏。于是我十分肯定,这周二公子近来接到了这么多亲事,张灯结彩才是正常。因此周二公子分明是这小周家的。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我勘察了一天,也累了。我看这小周家虽然张灯结彩,但是起码还要一两天。于是就打算回去先休息,等到明日再来细细的探测一下地形,绘制好逃跑路线。倘若我在他结婚前夜将他采了,造成的轰动肯定是更大的。到时说不定这周边的镇上都能传播我的英名呢。至于这大周家我也不打算放过,准备明日一同勘察勘察,说不定也有如同周二公子这般,尚未娶亲又比较优秀的公子哥儿,一同采了,岂不是显示出我技艺高超。于是我收拾收拾就回客栈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