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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冤仇易结不易解


赵有才频频的点着头,暗暗地佩服刘冬寒是个好姑娘,高风亮节,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女人的风范和高尚的情操。赵有才呵呵的笑着:“那就按二妮子的意思办,先不把老钱抓起来,观察他的表现,如果表现好,有悔改之意,我们就原谅他的过错。如果他还是改不掉,变本加厉的祸害人,那我们也就不能手软了,一定拿他一个二罪归一。”

刘冬寒点着头。“就这么做吧。”

赵有才说:“我该咋和屯子里的人说啊?”

刘冬寒说:“咋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反正你不能说壮壮找到了,被送到大连去了,也不能说是被钱伯父拐卖的。”

赵有才犯难了,眉头紧锁。“二妮子,我才发觉,你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抛给我了。”

刘冬寒抿嘴一笑。“咋说是你的事情,咋做也是你的事情,自己想吧,谁叫你是队长了。”

刘冬寒说完,望钱冬梅递了个眼色,两个人离开了赵有才。她俩来到了钱来运家,她俩一进门,坐在炕上和老婆品着茶水、嗑着瓜子、说着话的钱来运的心就是咯噔的一下。心说,满囤和莲儿没有回来,这两个丫头片子倒是来了,她俩来做什么?会出什么事情呢?难道是事情败漏了,出现了什么闪失?不会的,我计划的那么周密,不会有什么纰漏的。她俩一定是找不到孩子,来我这里探口风的。我的嘴巴可要闭得紧一些,不要漏了什么风,坚决不能说出去的,万一要是说漏了嘴,那我可就有牢狱之灾了。钱来运想着,对对面坐着的老婆递了个眼色,嘱咐着她不要乱说话,钱来运的老婆心领神会的点了一下头,告诉钱来运放心吧,她不会乱说话的。

钱冬梅再次的问钱来运,壮壮的失踪与他们有没有关系,钱来运一口咬定,不知道。钱冬梅一连问了三遍,钱来运就是说壮壮的失踪与他无关。后来,气的钱冬梅眼泪淌出来了,她哭着说:“你们总说我不回家,不孝敬你们,不认你们这个父母,你都说,你叫我咋对外人说你们是我的父母,你叫我咋回这个家,咋喊你们一声爸妈。”

“去去去,去外面哭去,我们还没有死呢,不用在这里哭。”钱来运暴躁的脾气又上来了,他向外驱赶着钱冬梅。“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胳膊肘向外拐,一点也不顾家,还天天回家来气我们。”

钱冬梅擦了把眼泪,使劲的收回了眼眶中旋转着的泪水。“不用你们赶我走,我会走的。但我在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壮壮是谁吗?我告诉你,壮壮就是我弟弟宝贵和大妮子所生的孩子,壮壮也就是你们的亲孙子,你们把自己的亲孙子卖钱花,你们就坐在炕上数钱吧!”

钱来运夫妇闻听,顿时雷击般的怔住了。

钱冬梅继续说:“我还告诉你们,你不是盼着莲儿和满囤回来吗,他们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她俩都在村东头的黄土坑里呢。我相信,你们这么做,也会遭到报应的。”

钱冬梅的话就如晴天的霹雳,在钱来运的头上炸响,炸的他面无血色,惊讶异常,他载了两栽楞,身子倒到了老婆的怀里。钱来运的老婆突然醒了过来,泪水哗的流了出来,她疯了一般的抓住钱来运,死命的摇晃着,拼命地喊叫着:

“钱来运,钱来运,你这个老东西,我说不叫你干这缺德的事情,你不听话,还骂我,咋样,你把自己的孙子都卖钱了,你还是人吗,我看你就是没好作。”喊完,她疯狂的把钱来运推开,起身下地。被钱来运的老婆推开的钱来运,身子向后仰去,脑袋磕到了窗台上,顿时鲜血流淌了出来,她也醒悟了过来,冲老婆喊叫着:“你他妈的干啥去?”

“你说我干嘛去,我去找莲儿和满囤,告诉他们,壮壮咱们不卖了。”钱来运的老婆喊着。

“那你还不快去,告诉莲儿和满囤,咱们不卖了,咱们把他们给的5000块钱还给他们。”钱来运嚎叫着。

钱来运的老婆哭喊着出了家门,疯掉一般的跑出大门,向村东头的黄土坑跑去。

莲儿的两条小腿都断掉了,被送到了医院里。

李满囤就没有莲儿那么幸运了,他……

钱来运知道了壮壮仍在人贩子的手里,他疯掉了,满大街的爬行着,呼喊着自己的孙子,没黑没夜的呼喊着。

七天后,刘冬寒带着刘家根、佟语声、还有刘春寒和刘夏寒去大连看望刘秋寒了,钱冬梅领着儿子小虎子也随着去了。到了大连,他们见到了刘秋寒,都是喜出望外,欢欣雀跃的。在大连玩了三天,刘家根惦记着家里的地和羊,张罗着要回来了。在要回来的时候,刘冬寒向大姐说了刘春寒和张耀武的事情,并说刘春寒已经怀孕了,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刘秋寒就和父母商量着说,自己这里需要一个人留下来帮个忙,时间可能是一年左右。刘家根和佟语声商量着,要把刘冬寒留下来,因为刘家根发现,刘冬寒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一辈子不出嫁,她还是经常去赵家照顾赵树山,留恋赵树山,他们担心她和赵树山在一起连连久了,产生感情,掰都掰不开就晚了。刘秋寒提出来了反驳的意见,说,刘冬寒在家里,别人才不会欺负咱家,要是把刘冬寒留下来,家里还会受到钱家欺负的。刘家根听后,也不言语了。刘秋寒提议把刘春寒留下,别回去教书了。刘家根和佟语声立刻反对,说,那是坚决不行的,学校马上开学了,刘春寒必须回家去学校教书。刘秋寒暗喜,她最后提出来叫刘春寒留下,刘家根和佟语声没有办法,只有把刘春寒留下了。刘春寒给张耀武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叫二姐捎了回来。

刘家的一家人回来的时候,在村口,他们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们看见屯子里的几个淘气的小孩子,拿着木棍子,赶着癫头癫脑满地爬行的钱来运,满身满头满脸都是猪粪狗屎的钱来运手里抓着两把猪粪,疯疯癫癫的叫着小孩们。“孙子孙子,听话啊,爷爷这里有糕点,可香了,不信,你看爷爷吃唱给你看。”说完,把手里的猪粪狗屎塞到了嘴里,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拿着棍子打着他。

看到这些,刘家根和佟语声暗暗地骂着,狗日的,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报应啊!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善有善果,恶有恶因,你老小子今天就遭到报应了。钱冬梅领着小虎子也看到了,钱冬梅的心里如刀剜般的痛着,眼里充满了泪水,领着小虎子咬着白牙切齿绕道回家里去了。她不想在管这个父亲了,这个父亲真是太叫她这个做儿女的伤心了。

刘冬寒跑上前来,赶走了小孩子们,他毫不犹豫的弯腰抱起来钱来运向钱家走去。刘家根和佟语声看到了,很是不同意刘冬寒的做法,他们说钱来运是在装疯卖傻,极力反对刘冬寒这么做,来帮助这个疯子,来帮助这个曾经狂妄自大对自己家施加磨难的大恶人。刘冬寒没有听父母的话,毅然决然的把浑身臭哄哄的钱来运送到了家里。钱来运的老婆感到羞愧无地,当然也是非常的感激刘冬寒,感激的话语一时间塞满了喉咙。刘冬寒帮着她给钱来运擦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钱来运的老婆要给刘冬寒洗衣服,留下吃顿饭,都被刘冬寒拒绝了。收拾干净的钱来运坐在土炕上,一双毫无神采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刘冬寒,留着口水,痴痴癫癫的冲刘冬寒痴语着:“我的大闺女回家来了,还是我的大闺女好,知道爸爸的身上脏了,给爸爸洗澡了,我知道,我的大闺女最好了,最疼爸爸了。”

钱来运的老婆害怕刘冬寒生气,她连忙阻止钱来运在往下说什么,就喊着说:“你别胡说八道了,这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二妮子。”

刘冬寒拦住钱来运的老婆。“婶子,叫他说吧,只要他高兴,说啥都行,我不在意的。”

看着钱来运这样,刘冬寒不禁有了一种恻隐之心,不忍心再去伤害他,哪怕是一个冷落的眼神都不忍心投放给他。刘冬寒没有反驳他,只是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个曾经威震榆树林几年的汉子,如今变得痴痴呆呆,疯疯癫癫,真是件可悲有可叹的事情。有时粗狂、有时细腻、有的时越、有时朴拙的刘冬寒就是这么个人,见不得别人遭殃落难。

钱刘冬寒把从大连带回来的几大包子中草药给了她,告诉她说,这是她咨询一个老大夫后给开的方子,是专治钱来运这种病的。钱来运的老婆怀里抱着中草药,泪流满面。在刘冬寒出门要回家的时候,钱来运的老婆喊住了刘冬寒。

“什么事?钱婶。”

钱来运的老婆满脸愧疚的说:“二妮子,以前都是我家对不住你家,今天婶子给你道个谦。”

刘冬寒爽朗的一笑。“没事的,我家也有不对的地方。”

“真是个好闺女。”

“钱婶,所有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你家的冬梅姐就很好的。”

“你冬梅姐在大连没回来啊!”

“啊,我冬梅姐回来了,他有点事情,一会儿就来了,她也是很惦记着你们的。”

“是啊,我知道,你冬梅姐是个好孩子,可就是你钱叔……”说着,钱来运老婆的眼泪又来了。

刘冬寒连忙说:“钱婶,不说这些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嗯,不说了,不说了。”钱来运的老婆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