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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长的二十来天,李偌死到哪里去了?
原来他在竭尽全力救娘子,他很忙啊!
拯救娘子行动方案一:要挟。
皇帝避而不见,李偌只好在皇帝寝宫前长跪不起。冰天雪地里,跪晕过去,被人抬走,醒来,又回来接着跪,又晕过去,又被抬走,又醒来,再跪,再晕,再被抬走……
彩,你曾经被我罚跪了八个时辰,这不,连本带利还给你。
拯救娘子行动方案二:威逼。
皇帝龙体欠安,暂由宰相协助两位皇子代议朝政。平王整日地不见踪影,国事基本都是建王在操持。李偌打算先斩后奏,下诏书赦免阿彩死罪,但三公坐而论道,即使不过皇帝那一关,也得过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大臣们这一关。
李偌密召中书省和门下省的诸位大臣来商议,意欲一手以理服人,另一手以皇威压人,双管齐下。他告知众臣,在那段避难于洛阳的日子,是阿彩相助,他们这些皇族才活到了今天,李氏江山才能得以匡复,即使阿彩有罪,亦是功过相抵。
除了李泌又再事不关已,笑而不语外,其余大臣一律都是反对票。
“功是功,过是过,性质不同,岂能相提并论?她犯的是欺君之罪,若然轻饶,皇室的尊严何在?颜面何存?”
“别的过错尚可饶恕,欺君之罪绝不可恕,否则长此以往,君将不君,国将不国啊!”
“不能乱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殿下还是代议朝政,怎能如此循私枉法呢,其身不正,将来当了皇帝何以正天下?”
大臣们纷纷说出不能轻饶阿彩的原因,一个个繁文缛节重如泰山压顶。
皇室尊严比人命更为重要?是非曲直也敌不过皇帝的面子?如果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是错的,为什么不可以打破?
李偌终于忍无可忍,平静地对着大臣们说出一个单字:“操!”
说完大步流星离开紫宸殿。
大臣们交头接耳:“操是什么意思?”
拯救娘子行动方案三:利诱。
李偌带着数箱金银财宝,亲自到沈府求沈氏夫妇和沈善柔说出实情,并承诺会想一个万全之策,力保沈善柔平安,沈家若然获罪被抄,所有损失由他承担,沈家日后的生活起居,亦由他负担。
不等沈老爷开口,沈夫人抢先说:“殿下若能保我家善柔平安,必定能保那丫头平安,自是保不了那丫头了,才来找我家善柔的,那不等于让我家善柔去替那丫头死!”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我只是来求一个事实,不需要你们去对皇帝说,只需要告诉我事实真相即可,我需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才能想办法找一个突破口来解决这件事,我不会自私地让沈小姐代阿彩去死,我要的结果是保证两个人都平安!”
沈老爷接着回话:“那丫头说的,便是事实。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只要皇上不追究,我们也不想再追究。”
“阿彩说的真的就是事实吗?”李偌望向沈善柔,冀盼这位与阿彩情同姐妹又知书识礼的奇女子能还阿彩一个公道。
沈善柔未语泪先流,她摸了摸隆起的腹部,然后缓缓跪到了李偌面前:“是我年少无知犯的错!让爹娘担惊受怕,还祸及家人,如今,我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才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我告诫自己不会再一意孤行错下去,凡事要先考虑家人的处境安危。不管你的万全之策有多么万无一失,我说出的事实还是会牵连家人,皇命难违,可能到最后,你谁也保护不了。所以…建王殿下,对不起,你有你要保护的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我不能不考虑我的爹娘、我的夫君和我尚未出世的孩儿。就算我自私吧,还望殿下替我转告阿彩,感谢她挺身而出承担过错,我亏欠她太多,若今生偿还不了,来世也必定偿还!”
“阿彩护主有功,我们沈家永志难忘!求殿下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沈老爷和夫人也一并跪到了李偌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
看着三人抱头而哭,李偌心中隐藏得最深的那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这本是平常的舔犊之情,而自己却从未曾身临其境过。也许有过的,当父皇毅然调转马头奔向宫内吸引叛军的追逐,当母后得知他做贼窃了洛阳刺史府后的斥骂,那些只闪现了一瞬的亲情,也曾像火花一样照耀过他荒芜的内心,但也像火花一样很快消失不见。
拯救娘子行动方案四:欺骗。
大腹便便的沈善柔让李偌灵机一动,因为律法有规定,怀有身孕的女犯得等孩子出生后方能问斩。
他找来负责妊娠的御医,连哄带吓,重金威逼利诱御医谎称阿彩已怀有身孕,并给阿彩服食一种药,让脉象呈喜:“我知道这样的事,后宫那些妃嫔们收买你干了不少。”
“十月分娩,终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到时小的身家性命不保啊。”御医战战兢兢。
“给我点时间把假的变成真的,像那些花花草草一样,没有可以种啊蠢人!
他一定是急疯了,才会吼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我俩早点那啥多好,大着肚子好给我点时间救你!
这在牢里怀上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李冤?李狱?李笼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