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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出手时就出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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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从天香苑带回了荔枝给母亲享用。

在宫中想吃就吃即便时节不对都能吃到的水果,如今显得多么珍贵难得,曾经就连这最为昂贵的荔枝,都能一骑红尘,从南蛮之地捎来……一想到过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贵妃就头疼,总觉得命运极残酷地跟她开了个玩笑,一夜间,终点又回到起点。

贵妃招呼德妃一起吃荔枝,以表达她同甘共苦无分彼此的心意。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与德妃是越来越融洽了,她觉得自己侍人从来没有这般热忱过。

“荔枝性温,开胃益脾,而你体质虚寒,肠胃不好,吃荔枝正好调养调养。”贵妃道。

荔枝性温助阳,孕妇食用后易动血动胎,德妃婉言谢绝:“谢姐姐一片心意,我不喜欢荔枝的味道,自幼便从不吃的,姐姐有哮喘,也别吃太多这种性温甜腻的东西,对你的身体不好!”

哦,这样吗?

一些画面在贵妃眼前一晃而过。

除夕夜,德妃坐在皇帝的腿上,喂他吃葡萄,喂完葡萄喂荔枝,自己也吃得欢。

贵妃心中,疑窦丛生。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她不动声色地吃着荔枝,打量着德妃,猜度她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如果有一天回了宫,我们会不会斗个你死我活?”贵妃冷不丁问道。

“为什么要斗?皇上的身边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斗垮了这个又会冒出那个来,倒不如相安无事的好。”德妃的神情极自然,她拉过贵妃的手,目光仍是一派无邪,“何况我们曾一起同甘共苦过,这份感情,无人能及。”

贵妃仍未释怀亦从未释怀:也许能共苦,同甘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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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又跟他们出去探消息找机会出城了!真是英勇无敌智勇双全!

小菀煽风点火熬着药,从窗口张望着无名酷酷的背影。

无名离开了好久,直到药都快滚溢出,她的目光仍出神地望着窗外。

“药熬好了吗?”德妃无声无息出现在她旁边,吓她一跳。

“好了,这是三夫人您的,那是二夫人的。”小菀把两煲药汁分别倒在两个碗里。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德妃塞给小菀一粒碎银,“我久病不愈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免他们担心,你去忙吧。”

“嗯。”小菀捧着碎银欢天喜一阵风似地闪人。

德妃捏着鼻子把药一饮而尽,几欲作呕,往嘴里塞了一片甘草叶,方止住。

再端了另一碗治哮喘的药送去给贵妃,离开时顺手带上了厨房门。

一直躲于门后站得脚发麻的贵妃脸上漾起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

......

小菀离开厨房后,偷偷跑进无名房间,开始擦桌子,扫地……收拾撒了一地的脏衣服,拿去洗……衣服破了个洞,帮他缝几针吧……顺便把鞋也补补……不能点蜡烛让人发现,只能瞪大了眼睛在月光下缝缝补补……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这么干了……

累极了,左手臭鞋右手针线伏在桌面就睡了,月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

梦里,她做了一品侍卫夫人,坐在八抬大轿上,咧开大嘴笑得开心……

......

“请问老板,这服药是治的什么病?”贵妃递过去几粒碎银和一个纸包。

药铺老板接过碎银,打开纸包,拿起里面的药渣闻了闻。

“夫人,这服药是治哮喘的。”老板很肯定地答复。

“里面有没有多什么药材或是少什么药材?”贵妃眉毛一挑,已然做好了最坏打算,心想着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你做初一我定当做十五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贱人!

“夫人多虑了,这服药的成份与我这儿开出的治哮喘的方子是一模一样的,吃了只会对身体有益,绝对无害。”老板倒是挺会察言观色,立即明白询问者的目的何在。

小贱人竟然没有在药里做手脚??这么好的机会!笨女人是怎么死的?笨死的!换了我是德妃,十个贵妃也死在我手里了!贵妃咬咬牙颇有点怒其不争恨其不慧,诧异于德妃的心慈手软。

“不用了!”贵妃又拿出另一个纸包,“你再帮我看看这服药又是治的什么病?”

老板闻了闻药渣,略感奇怪:“这药……应该不是夫人喝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我闺女,背着我喝这药,我才来问你的。”贵妃信口胡诌。

“这真是你闺女偷偷喝的药?”老板摇头叹气。

“对啊?请问是治什么病的?”

“这是安胎药。”

贵妃震惊的表情真让人无法不相信喝这药的正是她闺女。

在呆掉足足半柱香后,贵妃拉着哭腔扯住老板的袖子苦苦哀求:“我闺女还没出阁呢,她不可以把这孩子生下来,你行行好,一定得帮帮忙啊老板~~”

完了塞给老板一两银。

老板见钱眼开之余又深表同情,抓了一服药给这位‘苦命的母亲’,再三叮嘱:“这是藏红花,性极寒,千万莫与麝香一起使用,否则可能会导致大出血,性命堪虞。”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贵妃眼中,隐隐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