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青春 > 器灵:百炼全文阅读 > 第56章

第56章


  苏夜几乎泪流满面。

  “你说啥?”江河禁不住蹦起来,“哎哟”叫疼,又跌坐回去,眼睛瞪得溜圆,“我这儿人赃俱获!你说——”

  “——他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老夫没有看到凶手,但可以确定,凶手不是他。”算命先生道,“叫人来检测死亡时间吧。”

  “这位先生……”刘局长插口道。

  “我姓张。”

  “张先生,”刘局长皱着眉头,“你应该知道这个案子的分量。”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苏夜身旁的尸体上,恨声道,“这是今天第四起了!本来,我绝不该说这话,但现在这个情势,已经是——宁错抓,毋放过!”

  “今天第四起!”苏夜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攥紧灵犀的手,高声叫道,“喂!你们搞搞清楚,真的不是我!”

  “那是谁?”有人沉声追问。是张铁,他一拐一拐地过来,站到苏夜对面,道,“姓苏的,今天,你怎么也得吐点儿真东西出来了吧?”

  “张警官!”苏夜一惊,禁不住苦笑,“还真是……到哪儿都有你。”

  “你抢了我的台词啊。”张铁道。

  “可的确不是他杀的。”姓张的算命先生插嘴,“老夫跟了他一个多小时,他是完全没有作案时间的呀!再说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能在杀了人以后还马上拉着妹子的手去吃麻辣烫的吗?”

  苏夜下意识低头,看见自己还握着灵犀的手。

  他连忙松开。

  接着,他冲算命先生行了个礼:“虽然后面那句话多余,不过,你真是个好人!”

  “瞎说什么大实话?”算命先生气道,“年轻人,你还真是没救了。”

  “是实话?”苏夜干笑两声,转向张铁,道,“张警官,我早说了,真不是我杀的。你看……”

  “我也说过,你是重要知情人。”

  “知情人……”苏夜咂摸着这三个字,“对了,我记着,我跟你说过,我认识一个杀马特。”

  “喂!”江河叫道。

  张铁瞥了一眼江河,点头道:“你还说,杀马特不是凶手。”

  “哥特!”

  苏夜笑起来。“我没想误导你。可我也没料到,你们居然真是一伙的。”

  “我倒是很认真地考虑过他就是‘滨江杀人狂’的可能性。”张铁道,“尽管这个杀马特好像跟我们是一伙的。”

  “你们有完没完?”

  “但你还是有重大嫌疑——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你自己去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还都教你赶上了?”张铁道。

  “我最近确实运气不好。”苏夜诚恳地道,“你旁边那位专业人士都说我没救了。”

  “你袭警了。”张铁道。

  “被逼的——原谅一下好不好。”

  张铁像是想起了自己不堪回首的经历,牙疼似的,吸了口气,道:“我没那个权限。而且,你是袭警的惯犯。”

  “你还打了我一枪呢。”

  “怎么想,都是你活该吧?”

  “国家赔偿都没有?”

  “说了你是活该。”

  “我记你一辈子啊。”

  “人民警察不怕威胁。”

  “你——”苏夜没招,莫名其妙地生气起来。

  “行了!”一声断喝,出自公安局局长刘如刀的口,他冷着脸,道,“有话,到局里说!”

  深夜,滨江市的警察局灯火通明。

  连日来的常态。

  审讯室是一个空旷的灰色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伤痕累累的长桌,不值钱的人造板,在淡黄色灯光下泛着假惺惺的光泽。

  苏夜的待遇还不错。他不是作为犯人进来的,还有人给他倒了杯白开水。他坐在桌后无靠背的长方凳上,左摇右晃,觉得姿态有点儿别扭。

  灵犀站在他身后。

  公安局局长刘如刀、刑警张铁、天工会御灵师江河,以及一名来历不明的姓张的算命先生——他依然随身携带齐眉高的白布幌子——端坐在苏夜、灵犀的对面。

  “从刚才我就一直在纳闷……”苏夜死死盯着江河的表情,问的却是算命先生,“张算命,你……别不是这位杀马特的器灵吧?”

  苏夜觉得,江河与算命先生的相处方式,和自己与灵犀的略有相似。于是就试着问出了口。

  “你住口!”江河蹭地站起来了!

  “是啊。”算命先生欣然点头。

  噗。

  苏夜笑喷了。

  他知道这挺失礼的。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跟江河纠缠过数次,立场相触,所以完全谈不到顾忌礼节,相反,要是能让江河暴跳如雷,他可能还蛮高兴——但还是跟这个没关系。苏夜就是没能忍住笑。

  事实上,苏夜心里还莫名其妙着:我怎么就笑喷了呢?

  苏夜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器灵,确实都是女性。不过,从来也没有一条规定说器灵必须是女性。是的,从来没有。固然由于古代社会盛行男权崇拜,而客观讲来女性的“天魂”对“器”有着相对更强的控制能力,所以锻造器灵时,往往会选择女性——这是写在设定里的,苏家的典籍上也有提。但是男性的器灵至少在上古是有的。确实是有的。

  是有的。

  苏夜说服自己。

  他带着愧疚看了一眼江河。

  噗。

  苏夜笑喷了。

  江河捂住了自己的脸。

  “对不住,对不住……”苏夜想解释,但怎么也想不出该说什么,鬼使神差地道,“那你节哀顺变?”

  江河七情上脸,又急又怒,可又脸红,瞬间就站起来,瘸着一条腿,夺路而跳走。

  刘局长一把拉他回来。

  江河跌进轮椅,但却盯着桌面,不停喃喃自语,偶尔抬头狠狠瞪算命先生一眼,反而显得他才像是被审讯的那个。

  “我没见过你。”灵犀忽然道。

  “心锤灵犀。”算命先生的语调平静稳定,“久仰大名啦。”

  “你有点儿……奇怪。”灵犀续道。

  “过奖,过奖。”算命先生道。

  “你跟这个杀马特果然是一挂的。”苏夜吐槽道。

  “是哥特……”江河有气无力地反驳。

  一旁,刘局长和张铁听着这几人的交流,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又过片刻,刘局长打断道:“说正事吧。”

  “你不是已经另外撒了网?”苏夜抬头看了刘局长一眼,反问道,“原来用于追捕我的警力,难道不是都撤销了?你说正事?这就是我在办的正事啊。”

  刘局长眉梢挑起,冷冷地看着他。

  “我很配合了。”苏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刘局,”江河勉强打起精神,点头道,“你就当他说的没错吧。”

  刘局长的脸色更黑了。

  江河继续解释:“这小子挺滑溜。再说,好歹他也是个御灵师……刘局,天工会一向是有立场的。我想你应该可以放心。”

  “我听着呢。”刘局长慢慢地说。

  苏夜瞪大眼睛。“你这么说,没问题吧?还有,你刚才说的话,一本正经得简直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这个……有点儿惊悚啊。”

  “你——再叽叽歪歪的,老子撕了你!”江河气道。随即,他摆摆手,道,“菜鸟,你以为御灵师的存在是多大的秘密吗?该知道的早就知道。而且,我们天工会,也是政府注册的合法组织啊。”

  “是吗?”苏夜瞟了一眼张铁,道,“看来我是‘不该知道的’那一类人。”

  张铁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