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真是应验了自己的担心，蹿鼻的浓厚酒精味夹杂着混臭味，沈若琳一只手捂着鼻子，嫌弃的一把推开他。r
刚一推开，还未来得及闪躲就被他重新压了过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累的精疲力尽，也就懒得动了，任由他搁放着。r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何而来？沈若琳不由的纠结起来。r
整个晚上，沈若琳紧紧地抓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谢浩的胳膊。即使这样，他也没有醒来。r
平躺在□□，一动也不敢动。沈若琳看不见自己的脚。这让她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安心，时不时要动一下，以确定它还在那里。r
这段时间，她常常产生错觉，总觉得脚心被什么不经意地划了一下，猛然一惊，那感觉又消失了。r
空气里隐隐流动着不安的气息。灯一直开着，但那一点作用也没有。r
灯光好像是假的，塑料的，只是暂时存在于眼前，稍不留心，就会啪的一声破掉，露出房间里原本就存在，此刻也一定存在的黑暗。巨大无比的黑暗。r
以前她怎么从未想过？巨大无比的，虎视眈眈而又无时无刻不存在于身边的黑暗，也许这才是真相。宇宙归根结底就是黑暗的。r
黑暗无所不在。沈若琳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脊椎深处传来生涩而突兀的咯、咯两声，不像是从骨节之间传来的。r
然而，这时在她身边，难道还有其他足以发出声响的事物？r
又屏住呼吸，侧耳听了一阵，什么也没有，但又不能肯定。r
动了动右手的手指，谢浩的胳膊还在那里。天花板也还在头上。灯管在墙角的一侧，发出幽冷的白光。r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r
窸窸窣窣？神经顿时紧绷起来。r
不知为什么，马上想到的是那把好久不用的生锈的菜刀。可它正在客厅的茶几上，和声音之间没有任何联系。r
随后想到老鼠，想到这个那个具有实在形体，能在凌晨2点多制造出此类声响的任何生物。但这样的想象不过是安慰自己。r
因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不久后变为了脚步声。的的确确是脚步声，没有听错。甚至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鞋的种类。r
不是皮鞋，也不是高跟鞋，没有硬底敲击地面时清脆或沉闷的声响。r
不是运动鞋，没有橡胶底和地面摩擦时尖叫的尾音。r
那声音，勉强形容的话，是这样的：嚓，嚓，嚓，嚓。r
是布鞋。没错。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过这种声音了，怎么此刻偏偏是布鞋？r
总共响了四声，迈了四步，恐怕已经走到厨房门口。说不定正打量着客厅的各个角落，决定下一步往哪里走。r
厨房的门斜对着卧室的门，卧室的门又斜对着沈若琳的床，而靠近卧室门的，是床尾。脚放在那里。r
想到这里，沈若琳下意识地看了看脚。自然是看不见的，枕头太低了。r
既然如此，也无法看见卧室门。除非这时坐起来，才能看见厨房门口站立的到底是什么。她对这声音的来源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