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岚看着悦言，眼神复杂纷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两人驻在草原里，萧瑟的风从脸上刮过，像一把钝刀子，令人生痛。
“是。”鹰岚鼓足勇气说道。
这是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曾是霍特大陆上最具天赋，最年轻的勋章罗盘术士，而现在，他甚至无法看到这片草原使用不了能量公式的真相。
“这是你离开国统部的原因吗？”
“是其中之一，但不是全部。”他没想过要骗任何人，但他也不想别人提起。
这是他的心结，也是他的脆弱。
鹰岚的眼角看见了沈盈落的背影，她正一边摇晃王猫一边嚷嚷着：“不许睡，不许睡，怎么老要睡觉呢，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他虽然不喜欢多话的人，但当沈盈落将她说话的对象转移到悦言身上，当沈盈落冲着悦言微笑，而对他只有无言的沉默时，他的心有了些空荡荡的失落。
现在的鹰岚还不清楚这种失落感代表着什么，但他对悦言的芥蒂更深了。
“为什么要离开国统部？”
“你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鹰岚淡定地问道，“在雷蒙手下吧。”
“对。”
鹰岚一声冷笑，“我也在想，国统部除了我的编号，把档案都给删了，整个部里又换血了好几次，怎么还会有人记得我。”
悦言浅浅一笑，“我认识你不是因为雷蒙将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鹰岚看着悦言的眉眼，无论如何记忆中没有这个男人。但悦言这句与纳维特城内初遇时一样的问话，让鹰岚不禁疑惑。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悦言涩涩笑了笑，继续说，“我是雷蒙将军收养的那个男孩。我们见过两次面，一次在雷蒙将军返回兰提亚的车上，一次在雷蒙将军送你离开兰提亚的城门口。”
……那个养子……当年精瘦如乞丐般的小男孩……竟也能长得如自己一般高大……
鹰岚点点头。
两人同时缓缓地侧开脸去，一时无语再话。
风舞泪水潸潸地抱着阿努的颈，众狼群一一走上前来用舌头拭干她的泪。别过阿努，在众狼群的呼号哀送中，风舞坐到车上。
不过半会儿，就听见了她与沈盈落的争吵。
“给我。”风舞怒吼着，不由分说便去夺被沈盈落环在手中的王猫。
“不给。”沈盈落慌乱地拆解着风舞的攻势，注意力一分散，王猫“啪”地从手中跌下去。
瞄了瞄这两个杠得正眼红的女人，王猫悻悻地钻到前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见悦言和鹰岚过来，便跳到座位的靠背上。
“不要吵。”悦言抬高了音量。
“你看她把我抓成什么样了。”沈盈落的两只胳膊上满是指甲的划痕，有些地方破了皮，微微渗出血来。
“你也好不到哪去。”风舞伸出手，两只胳膊确实没比沈盈落好多少。
悦言尴尬地朝鹰岚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见王猫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样，便问：“王猫你自己选，跟谁啊？”
王猫一跃，蜷在悦言的肩膀上呼呼大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