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这才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萧意,薄唇轻启:“哦。”
萧意从包里拿出一袋东西放在桌上,一边摆弄一边道:“祁少爷你的鼻子没有明显的伤口,应该不是外来伤口导致的,我师父说过,你是出了意外才导致神经堵塞,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故吗?方便我治疗。”
祁白原本淡然的眸子骤然一深,他声音也不知不觉的冷了几分:“意外就是意外,没有什么原因,你治不了现在就可以离开。”
萧意:“……”
算了,看他这样子估计是说到他伤心事了,萧意也不多问,她只是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问清楚原因对症下药而已。
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按她的方式治疗就行了。
萧意将面前的东西摆好,又看了祁白一眼,见他正垂着头在看面前的文件。
“祁少爷,你的病因是神经系统堵塞,一般的西医治疗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看你这样子,估计也看了不少医生,结果不想而知。
我现在用的方法是传统的针灸疗法,这能使你嗅觉神经周围的神经血液周转的更加顺畅,从而刺激你的嗅觉神经,然后……”
萧意说了一整段关于如何治疗他嗅觉的事宜,祁白都没有丝毫反映,仿佛这跟他毫无关系似得。
秉着医疗守则,萧意咬着牙说完了所有的治疗步骤,见他依旧没有什么反映,萧意快要抓狂了。
她觉得这个人不仅仅是嗅觉有问题,听觉也有问题!他到底能不能听见她在说什么,听不见他好歹回个话啊,她也好一起治!
“说完了?”正当萧意抓狂的时候,祁白这次缓缓抬起头,好听又淡漠的嗓音在书房里响起。
萧意停下抓狂的动作,重重的点头道:“说完了!”
祁白合上文件,淡声道:“那开始治疗吧。”
“那我刚才说的……”
“听见了。”
祁白缓缓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书房中间的躺椅处躺下。
萧意见他走过去,咬了咬牙,也跟着走了过去。
祁白双腿交叠半躺在躺椅上,领上的衬衣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眸子轻轻闭上,似乎在安静的小憩。
萧意见他这悠闲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只能苦命的搬了两根凳子放在躺椅旁边,把她针灸用的工具放在一根凳子上,自己坐一根凳子。
她见时间也不早了,想着赶紧扎完针回去睡觉,便也没跟祁白再废什么话,直接拿起一根银针,认真仔细的扎在他嗅觉神经的某个位置。
半个小时过去了,萧意扎完最后一根针,便开始计时了。
此时,祁白的鼻子周围扎满了针,简直可以用刺猬来形容了。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他此刻正安静的闭着眼睛,如同睡着的天神一般。
萧意坐在旁边,双手抱胸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男人除了脾气怪之外,长相那真的是一个没得说,他这尊容,分分钟秒杀那些当红的明星模特们。
萧意也不是一个看到帅哥就移不开眼睛的人,更何况这人只是皮囊好看,性格阴冷着呢,要不是师父的命令,她才不愿跟他接触,更不说给他治病了。
多少人想方设法的想让她治病,她看都没看一眼呢,这下上赶着给他治,他倒好,将她拒之门外不说,还将她扔在垃圾场里,最可恶的是还想要杀了她。
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萧意仍旧恨得心痒痒,这个帐,她总一天会讨回来的。
萧意打了一个哈欠,开始打量祁白的书房。
这个书房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大,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冷清。
这里除了书以外,连一些基本的装饰品都没有,只是成千上万的书,看起来繁杂又无味。
萧意撇了撇嘴,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里带下来的,看书房的布局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很无趣的人。
天呐,她要跟这个人相处三个月,想想就觉得乏味。
萧意看了看手表,发现距离取针的时间还早,反正祁白在睡觉,她也睡一觉好了。
她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打了一个哈欠后,又直直的躺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意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正拿着那块价值一亿美金的和田玉流口水呢,突然冲出几个人把她的和田玉抢走,还用枪抵着她,带到一个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萧意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就是她那次在树林里救了的那个人。
她不由得怒由心生,骂道:“你个王八蛋,不要脸,想活命还不想付出代价,呸呸呸,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黑暗中,男子没有出声,而是接过手下递给去的和田玉,扬起充满冷意的笑容。
然后举起枪,“砰”的一声,萧意就死在了他枪下。
“啊……”萧意惊得坐起,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是祁白的书房,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但是更恐怖的事发生了,她看到祁白正眯着眸子看着她,眼里充满寒意。
这个眼神,和刚才梦中的那个男人一样,萧意打了一个冷颤,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坐到祁白旁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不好意思啊,刚刚不好意思睡着了……”
祁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闭上眼不再理她,她也是真够可以的,针还扎在他脸上,她就跑去睡觉了,看来,他是该考虑重新换个医生了。
萧意连忙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低头给祁白取针。
取到一半的时候,萧意发觉他的皮肤很好,很细腻,之前忙着扎针没有发觉,现在一看,还真是不一般。
萧意更加仔细的打量着他的五官了,这么近距离一看,五官竟然没有丝毫瑕疵,就像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似得。
就在这时,祁白突然睁开的眼睛,冷声道:“你在干什么?”
萧意没有防备的,就这么望进他如黑曜石般淡漠深邃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