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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章


  被我用后脑勺砸过的那位想必是音乐社团的高声部部长,他的哀嚎声引来了校门口警卫,这场纷争最终以闹剧收场。

  的确,打架的位置太过随意了,是我考虑不当。

  “小子,你叫什么?”临走时,黄毛不依不饶地问。

  “窦小川。”我想了想,没有撒谎的必要。

  “我叫王琛,3班的,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了完的。”他恶狠狠的瞪着我,像是恐吓般的说道。

  “知道了。”

  “哼,哼。”他冷笑着离开了。

  野狗咬我一次,我是不屑计较的,倘若再咬一次,我定要他加倍奉还。

  我的衣服领子被扯坏了,这真叫我头疼,虽说一模一样的校服另有一件,但即便如此,若不好好缝一番的话还是相当麻烦的。

  在我的小区里种有一颗高高大大的梧桐树,每当天晴时都有几只布谷鸟咕咕咚咚的叫,只有下雨天时它们才不知所踪;想来,若有幸在鸟鸣声的萦绕下把衣服缝好的话,也不难说是件惬意的事情。

  ......

  外冷内热的同桌,高大威猛的班主任,同样高大威猛的回族班长,很早很早之前相识的同学,一个甜美到叫人难忘的喜欢芒果与微笑的女孩,破碎的衣服;黑夜,香烟,孤单的人,形影相吊。

  说来奇怪,晚上做了个与死亡感同身受的梦。

  如同胶质凝滞的时光,睡梦中的我忽然具有了意识一般,沉重如千斤鼎的麻木强压着我,在这种麻木下,我感受到来自灵魂的纷扰与召唤,是的,我在飘,却怎也摆脱不了躯体的桎梏;肉体限制了我的自由,灵魂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死了吗?也许是死了,不然,为什么我连眼睛都没有办法睁开了?像沉重的沉睡了千年的鼎一般的麻木,让我的灵魂与肉体失去联系;所以我难以动弹,不能呼吸。试着试着,睁开眼睛,有个声音荡漾在我耳边,极像是山峡的猿鸣在哀转,不绝如缕。我慢慢又把眼睛闭上。

  为何不睁开?是寂寞,是寂寞在牵绊着我,没有故作清高的虚伪,哪有连绵不断的孤独;那么,睁开眼睛又有什么意义?无情的今天与灰白的明天同样没有意义;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有谁会因为我开心而雀跃,有谁会因为我伤心而叹息吗?空无一人,大千世界林林总总七十亿的人口,竟没有一个人会怜悯我,会同情我,要靠近我。那么,与这刺痛眼睛的麻木辛辛苦苦的做斗争又有什么意义?与其这样毫无意义如蝼蚁一般活着,那么,不如向这命运之轮妥协,让这个存在于世间的、磕磕绊绊缠斗了17年的痛苦终结。

  早该这样想的,一个压在我心里的如钟魅般低沉的声音说。

  这样想着,眼前慢慢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