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天山冰块,她也懒得去打凉水,侧目瞅了瞅哈撒,他依旧在开心地逗着绪儿玩耍,太平王一副睡着之态似是真的不曾听到门外有人禀报。r
她懒得去想太平王又在寻思什么,当下大夫最需要的东西就在门外,她不会错过起身开了门,“快些将冰块儿送到,王爷的伤耽误不起。”r
门外的侍卫朝屋里瞥了瞥,稍微迟疑片刻并未听到制止的命令,随即转身便走。r
侍卫并未走多远,对站在大树下的人行礼后,一位官员模样的人带着几位侍卫内侍急匆匆朝这边走来。她赶紧偷偷照照镜子,面上毫无破绽,这才放心地又拿过一块帕子敷在太平王的腰部,装模作样地在那里轻轻揉搓。r
脚步声渐渐靠近床榻,哈撒起身迎了上去,似是在解释什么,她摇头轻笑:这传旨的人也不容易,太平王躲到这里他们也要追来,幸好皇帝有先见之明准备了冰块。r
来人大声道,“下官萧乌古拜见太平王。” “嗖嗖”几声,一干人故意弄出动静齐刷刷下跪行礼。她装作不经意间微微侧目,那些侍卫内侍捧着锦盒正恭敬地跪着,萧乌古左手按在胸口屈身行礼,半晌不见太平王吱声儿,一干人也不敢起身。萧乌古眼中微微有愠色,但面上依旧一副恭敬平和之态。r
瞅到一个内侍手中的锦盒不时滴下水珠,她寻死着那些冰块正在溶化,她决定使坏:手下倏地加重些力道,故意按在他的穴位上用力敲打,床榻上的人忍了片刻终是忍不住,翻身坐直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眸底闪现出一丝警告之色:“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的!”r
“哦,原来是萧乌古大人来了,本王失礼了。”太平王做出一副恍然才知道有客人到的姿态,朝哈撒不满地瞥了瞥,这才朝萧乌古一行挥挥手。r
萧乌古等人如释重负地起身,连忙示意内侍呈上冰块儿,她接过用帕子裹了几层,朝太平王点点头,示意他趴卧。r
太平王一反常态扭过脸客气道,“多谢萧大人如此考虑周全,本王心存感激。”r
“王爷如若要谢,应该感谢当今圣上,圣上体恤王爷戍边辛劳,这番天山取冰之际,特意也给王爷准备一些以供消暑之用。”r
太平王扯扯小胡子,“罢了,消暑怕是太少,给本王敷腰伤勉强够用。”r
萧乌古微微颔首,“下官来得正巧,不然下官也不能为王爷分解疼痛,还望王爷的腰伤早些康复。”r
似是想起什么,太平王的鹰眼直勾勾地望着萧乌古,“为何当下天山取冰?这不是劳民伤财吗?耶律贤又在搞什么名堂?”r
“王爷洞若观火,下官只得如实相告:我大辽一向行四季錼钵之制,皇帝携带臣子后宫适时适季迁徙,择地而息,原本夏季不需要太多冰块消暑,上京城内的皇宫、各个行宫储存的冰块也一向够用。但今夏有些不同:皇帝新纳了一名佳人,这位佳人体质特异,天热之际便寝食难安,日渐消瘦不堪,为免去这位娘娘的迁徙之苦,皇上特意命人……”r
太平王不耐烦地挥挥手,表示自己没兴趣继续听下去,语带讥讽,“这位佳人有何与众不同值得耶律贤如此待她?”r
萧乌古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太平王冷笑几声,“不说也罢,本王也没兴趣知道。”他扭转头埋在枕间,瓮声瓮气说了一句,语含不满,“澄碧,你手上用些力道,这软绵绵的按下去,本王的腰伤怎能好?”失神的她连忙回过神儿,细细给他揉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