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温、韩匡嗣渐渐走远,耶律斜轸闪身进了后院,仔细检查了一遍院子,正要回房歇下,眼撇到晋王房檐下站着一个人,看那身形像是晋王。r
他警惕地走上前。r
“王爷还未睡下?”r
“本王出来透透气,头脑也清醒些。”r
寒风中,晋王裹了裹氅衣,一脸深沉地看向夜空。r
“耶律斜轸,你说这一仗的关键是什么?”晋王突然转过身来直直盯着他。r
“末将不才,不敢多言。”r
“但说无妨,本王瞧你对那军事地图很感兴趣,想必有些自己的想法。你我同岁不必拘泥,且你来自武将世家,行军布阵自是你的强项,本王期待你的直言。”晋王说得言辞恳切。r
他心底一惊,暗自佩服晋王洞若观火,几日来,他只不过好奇,偶尔瞅了瞅晋王画得乱七八糟的军事地图而已,其实那些图已经印在他的脑海中。r
“谢晋王信任,末将斗胆直言。”r
……r
初冬的夜下,耶律斜轸与晋王立在寒风中久久长谈。r
寒风刺骨,人的意识却是异常清醒。r
同为耶律氏族的后人,他们的血液中天生有征服取胜的因子。为了一场胜仗,他们定会全力以赴。r
清晨,晋王骑着马巡视分藏郊外各处训练的骑兵。r
接连数日,晋王的军队依旧有条不紊地训练、休整,并未有大动作,甚至连宋兵攻城,也一味地关闭城门,懒得理睬。r
南京城外几股骚扰的宋兵,频频不见南京城内辽兵反击,以为有10万大军做后盾,竟然以为辽兵惧怕了,越发猖狂起来,那主帅每日叫嚣于城下,城内官兵憋了一肚子气。r
“韩将军,先前你说晋王胸有成竹,这连日以来,迟迟不见动静,你说何故?”萧思温问得随意。r
“萧大人,韩某也纳闷儿。看晋王倒是一脸的轻松,可这仗到底有几成把握,现在韩某也看不明白了。那北汉周围的宋兵想必已在开始攻打北汉,也不知这北汉能支撑几日!北汉堪忧!北汉一破,赵匡胤势必会挥师北上,趁机攻打南京、西京。”韩匡嗣面露忧色。r
数日下来,萧思温、韩匡嗣的嘀咕声渐渐多了起来,耶律斜轸已是频频听到,这会儿他刚回来拿南京城内守将的花名册,萧韩又在担忧,他忍不住想说些什么,终是忍住了。r
“萧大人,爹爹,你们不必忧愁,晋王是早有安排。”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外帐传来,耶律斜轸认出那男子是韩匡嗣的四子韩德让(日后大辽赫赫有名的汉人大臣),先前他有所耳闻此人汉学渊源极深,不仅能文,骑射也不差。r
“让儿,休得说些无根无据的话。”韩匡嗣呵斥着来人。r
“爹爹,我并未胡说。几日前的一个后半夜,我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悄悄出门查看:发现有10几个蒙面男子翻墙而入,虽是普通布衣打扮,可看那身手,皆是训练有素之人,这些人想必是出自晋王军中。你们说这些人不是出去打听军情,那为何要半夜悄悄回来?这几日后半夜,均有蒙面男子半夜回来。” 韩德让不顾他爹的呵斥,继续说着他的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