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怀抱着她,虽是跑得飞快,终究是快不过后面骑马追击的人。r
追兵越来越近。r
情急之下,一起奋战的那个蒙面人竟然出现在折里等人的面前,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r
蒙面人巧妙地周旋,拖住了他们追赶的步伐。r
“你们不是一伙儿的,你给老子让开!”折里气得直咬牙。r
蒙面人并无言语,只是虚以委蛇地应付着。r
蒙面人一声口哨后,四周一下子冒出好些个蒙面人,团团围住折里等人。r
空旷的原野上又响起一阵厮杀声,一群身影在月色下犹如鬼魅一样神秘可怕。r
她有些懵,弄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争斗些什么!r
那匹马适时而至,那是一匹极好的马,带着他们迅速离去。r
坐在马背上,她有一丝的安心。r
她终于没有连累到他。r
任由这人带走她吧,她早已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让老天来决定她的生死吧。r
下弦月的幽暗夜色下,面具人带着她快马疾驰。r
他像是对这一遭的地形甚是熟悉。r
阵阵寒风扑面而来,寒气在阵阵侵入她的身体。r
那枯草上白白的一层,应该是厚重的霜花吧。r
可怜的她,仅仅穿着一袭薄薄的素衣。r
她紧紧地依偎在面具人的怀中,强忍住哆嗦,手脚早已不是自己的。r
马儿奔跑了许久,她冻得快没有知觉的时候,马儿方才在山林中一处简易的农舍前停下。r
“恩公,你可算来了,我们今夜一直在等着你。”两个模糊的身影快速走到马跟前。r
“快,她冻坏了,得赶紧温热过来。”男子抱起她快步朝里屋跑去,语气中难掩担心。r
细细碎碎的声响中,她被放到一张床上,厚重的被子盖住了她,炭盆在床边冒出呼呼的热气。r
有一双大手用滚烫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脸和手脚,脖子上那截布条也被解了下来。r
她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起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环住了她,男子厚重的气息瞬时包围着她。r
她强忍住头痛惊恐地睁开眼。r
她看到一双含笑的眸子,原来是他!r
她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了,犹如决堤的江水一般滔滔而出。几个月积攒下来的泪水在一瞬间滚滚而出。r
她转过身去,埋进被子里啜泣了起来,身子愈发抖得厉害。r
这一刻,她只想大哭一场。r
原来,她还有泪水。r
“清儿,对不起!”一双臂膀有力地把她紧搂在怀里。她哭得如此伤心,耶律斜轸的心中一阵痛楚。r
隐身的啜泣声渐渐变成大声呜呜的哭声,几个月来的疼痛一下子又在她身体里同时爆发出来,她的心痛得快没有了呼吸。r
曾经,她是如此绝望过。r
“清儿,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他心痛地捧起她的小脸,擦拭着她的泪珠,却总也擦不尽。r
老天垂帘。r
她几次都侥幸活了下来。r
那一晚,她哭得肝肠寸断。r
那一晚,她在哭泣中睡了过去。r
那一晚,孤独感再次深深嵌入她的骨髓,她全身的每一寸细胞都被孤独包围。r
翌日清晨,她头痛欲裂,眼皮厚重得无法睁开。r
挣扎了几下,浑身无力,她继续躲进被子里。r
“清儿,起来吃早饭好不好?”他带着宠溺的语气轻唤道。r
她轻轻摇了摇头。r
她不想见任何人。r
前所未有的孤单吞噬了她。r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r
她的面上有些红晕,那是发烧所致。r
农舍处在山林,一时也请不到大夫,只得不时给她喂些退烧的草药,一个晚上忙活下来,她的烧并未完全退去。r
他有些自责,昨晚2个黑衣人的出现打扰了他的计划,一时情急,竟忘记了她仅仅身穿薄衣。r
一想到那2个神秘的黑衣人,他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r
晋王府于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地方……r
“恩公,让姑娘多休息一阵子吧,这烧退了下去,她也就好了。你昨儿个晚上一宿未睡,赶紧去歇着吧。”王婶走了进来再次劝道。r
“王婶,我不累,你去忙吧。”脸上掩饰不住的倦容,他依旧不想离开她半步。r
“恩公,身体要紧,你去歇着,我来守着她便是。”王婶硬推着他出门。r
“王婶,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累。”他一脸的坚定,反倒推着王婶出门。r
王婶摇着头出门。r
他又在床边坐下。r
被子下面,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静静地凝视着她。r
曾经,他也这样凝视着她,只是她不知道吧。r
“清儿,不要怪我,好吗?”一想到她昨晚那般伤心的哭泣,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r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孩子,她怎能独自生活在晋王府呢?r
他怎能如此狠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