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胡辇呆在西北没几天,便开始有些水土不服,面上生出不少血泡,嗓子干涩得厉害,说话、吞咽也是困难不已。她虽是唯一的侧妃,齐王明媒正娶了她,待她却是冷淡,也丝毫不曾放弃其他女人,这王府的莺莺燕燕渐渐也开始嚣张起来,对她明嘲暗讽。r
萧胡辇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每日受些冷言冷语,她常常无事感叹造化弄人,不知是在笑萧胡辇还是在笑自己。r
午后,她端着精心熬煮的冰糖雪梨羹来到萧胡辇的房中,见她坐在窗前发呆,她拿了件厚点的衣服给她披上:“王妃,来,趁热喝了这羹,你的嗓子会慢慢好起来。”她答应搬回来住,第一个条件便是:她要到萧胡辇身前服侍,不是婢女,只是以此劳动来冲抵她在王府的食宿。r
萧胡辇淡淡一笑,端起碗小口小口品着,原本她十分讨厌眼前之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来西北之前,萧燕燕再三叮嘱兼警告过:她一定不能欺负虐待澄碧,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她,如果有机会,她将澄碧调至身前随便当个什么差也行,但要真心照顾澄碧。她虽是有些不明白,但即是萧燕燕吩咐下来,她也只好照做。相比萧莺哥的精明,萧胡辇要显得大气些,对萧燕燕的话一向深信不疑。r
所以当齐王询问她可否让澄碧来当差时,她将屋里最为轻松的活儿派给了她:陪她下棋,给她沏茶。不过,她所做的远远超过她的职责,一刻也不得闲,事事为她着想,久而久之,她渐渐有些感动。因为澄碧和绪儿,她在西北无聊的日子渐渐也有些乐趣,不知不觉中每日竟是盼着澄碧带着绪儿来屋里嬉闹。r
见萧胡辇吃完,她满意地笑问:“要不要再来一碗?我还做了一些小点心,要不要也尝尝?”午膳,萧胡辇几乎没动几筷子,她知道她还在为昨晚之事伤心。昨晚齐王已经到了萧胡辇的房中打算歇下,那个嚣张的丽姬派侍女来嚷嚷说什么肚子痛非要齐王过去看看,齐王竟真的离开了。她端着茶水正要进去,瞥到萧胡辇正暗自落泪,无声地退了出来。r
萧胡辇“噗嗤”一笑,“你-你做了很多吗?那我-我-再吃一些。”眼前之人聪明而又体贴,不像屋里另外几个侍女,尽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她知道一切,却会维护她的面子。这番来西北,萧燕燕不许她带昔日的侍女,眼下这屋里也只有她肯为她着想,想来想去,她还是她唯一的“故交”。r
她正要去厨房,门外人未到声先到,“澄碧,你今日又给王妃做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本王的哪一份?”她冲萧胡辇努努嘴,她赌气地面窗而坐。r
她上前恭敬道:“王妃嗓子不舒服,民女不过做了些简单的冰糖雪梨羹,王爷如果喜欢,民女也替王爷盛一碗。”r
“好,将你的那些小点心一并拿了过来,哦,还有把绪儿带过来闹闹。”闻听此言,她差点笑出声来,齐王的心里并非完全没有萧胡辇。r
带她再次回来时,萧胡辇正低垂着头,齐王要用手擦拭她的泪珠,一个偏不让,一个偏要,几个拉扯下来,齐王已将萧胡辇裹进怀里,萧胡辇挣扎几下后老实地将头依偎在他的胸前,慵懒地像只小猫。r
她正要识趣地退出,萧胡辇越过齐王的肩头红着脸问,“澄碧, 不要走,你是不是读过很多汉书?”r
她低着头应答:“略略读过一些。”r
“那太好了,你快进来,我有事同你商量。”萧胡辇撇下齐王,几步过来拽了她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