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她正打算去小厨房取点膳食给绪儿宵夜,萧胡辇屋里的侍女—玉麻却是传话让她去见萧胡辇。r
萧胡辇正在拨弄桌上一堆物品,嘴里不知在嚼些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脸的陶醉状,她轻笑着走了过去,“王妃,这回是萧大人还是萧贵妃又给你送好东西来了?”萧胡辇虽是不曾带一个贴身侍女,也不曾带什么陪嫁过来,但每隔十天半个月,京城便会来人送来不少她喜欢的玩意儿,京城中人并不曾忘了她。r
萧胡辇扬眉一笑,乐滋滋道:“这回可是皇上妹夫和贵妃妹妹一道赏了我不少好东西呢。澄碧,你看看要是有你喜欢的,我送给你便是。”萧胡辇抓起一只玉镯在她手腕上比划着,嘴里嘟囔道:“你明明是个美人儿,偏偏要成天弄得邋里邋遢,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儿,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还指望嫁人吗?”r
她苦笑一声,心生几分感动。这些日子,齐王对萧胡辇稍稍热情些,这个善良的女子便将功劳归结到她的身上,这赏赐中的任何一件物品都不是她该拥有的。她将镯子退下手腕,正要放回首饰盒,一旁的一只小巧玉佩引起了她的注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骤然咯噔一声,嘴唇哆嗦了两下,瞬间变成了个木头人。r
萧胡辇瞥到她的出神,轻笑道:““澄碧,你要是喜欢这只双龙戏珠的羊脂玉佩,我送给你好了,赶明儿我再让我妹妹送我一只……”r
她的耳旁一片嗡嗡声什么也听不清,萧胡辇上下颔动着的嘴唇此刻成了最刺目的光芒,扯了几下唇角,也扯不出一句话,只得木讷地冲萧胡辇笑笑,失手将那只玉佩落在地毯上,夺路而逃。r
一个晚上,她静立在寒风中无声地流着泪,仍凭绪儿哭破了嗓子,她躲在柴草堆里一声不吭。r
也不知哈撒用了什么法子,竟是发现了冻得奄奄一息的她。她怒视着哈撒,双眸发出要吃人的凶光,这一刻的她,彻底疯了,坚持这么久,她真的身心疲惫,却没有一个人懂她。她想撒手不顾一切地永远离开,哪怕是死她也愿意。r
因为她一直抗拒服药,她的这一场感冒一直拖到齐王生辰时也不见好转。也不知何故,耶律斜轸并未如约来参加齐王的生辰聚会,头一回,在她想见他的时候,他竟是没有出现,心中再次万念俱灰。r
这样一个寒冬,她终日与咳嗽、胸闷头痛相伴,除了萧胡辇偶尔关心下她,周遭再无人与她说一句体己的话。以前常喜欢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嬉皮笑脸的哈撒,也是多日不见人影,似乎一直很忙。r
这样一个寒冬,所有人都将她忘了,你喜也罢,悲也好,根本不曾有人注意,仍你自生自灭。有时她也试着安慰自己,原本就不曾有人真正关心过她,忘了就忘了吧,了无牵挂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待她成了真正的活死人,也许她就真的解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