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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清白3


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你的忧愁,给你快乐?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撑得那么辛苦?这样孱弱又坚韧的你,这样善良又残酷的你,叫我怎么割舍得下呢?

孟浩哲在心底一遍遍问自己,问林莹蓝,然而,问得再多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爱了就是爱了,没有条件,不分优劣,就是这么简单。

错了吗? (一)

零点的钟声准时响起,孟浩哲习惯性地打开收音机,熟悉的时间,熟悉的频率,熟悉又魂牵梦萦的声音。林莹蓝的声音依然每天准时在电波的彼端响起,温柔空灵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下,以令人极其舒适的语调拉开整档节目的序幕。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朋友林莹蓝,凝固的凝,蓝天的蓝。在电波这头如期守候与你们的约定,凝聚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感动,共绘一抹淡雅亮丽的蓝,挂在你我的心空。”

“今天的你过得还好吗?是否快乐呢?林莹蓝在这里等待倾听你的心声,感受你的悲欢。如果愿意的话,林莹蓝会是你此刻最忠实的倾听者……”

当林莹蓝在说开场白的时候,热线电话的红灯早早便在那里闪烁不停,在导播的示意下林莹蓝加快语速,说完每期节目的开场白,随即很有技巧地将节目流程自然而然带入热线沟通的环节。

“您好,这里是“心灵漫步”的直播时间,我是节目主持人林莹蓝。在这如此美丽而又略带萧瑟的夜空下,透过多情的电波与您在空中对话,应该算是一种别样的缘分吧。我愿在电波这头聆听彼端你的心声,准备好与我分享心事了吗?”林莹蓝轻柔地说着,声音中有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魔力,在寂寞而漆黑的夜里,听着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调对于众多林莹蓝的忠实听众来讲,都是一种享受。

“主持人你好!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透过专业的耳麦传来。林莹蓝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好熟悉,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暗自一想,自己每天要接那么多电话,声音相似的人何其多啊,说不定他以前打过自己节目的电话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心底竟泛起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她轻摇了摇头,甩掉心中不该有的思绪。

“别那么说,现在我们是朋友,别说请教不请教的,我们一起来探讨看看能不能找出问题的解决方法。”林莹蓝有礼又谦虚地说着。她从来都不认为是自己帮助别人解开谜团,她只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适当地提出一些自己看法和观点而已。事情能不能顺利解决,是听众们自身的努力,绝不是她的功劳。

“是吗?我们是朋友吗?”男子突兀的问题,令林莹蓝思维慢了半拍,不过她随即镇定回答:“在节目中我与各位听众都是朋友。”

“那节目以外呢?”男子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

“如果有缘的话,我想也会是。”林莹蓝再次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我们说说你的困惑好吗?”林莹蓝不知怎么了,她越听越觉得那声音熟悉得可怕,似是自己极力回避却每每惊醒馨梦的回声。

“好吧。我想问一下主持人,爱有身份的界线吗?”

“这个问题应该因人而异。当然总的来说,爱应该是没有优劣贵贱之分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爱的背后总有太多太多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如果单单是纯粹的爱,那毋庸置疑,但有时候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所以,我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是或不是,需不需要,要依具体情况而分析。”林莹蓝以一贯轻柔的语气说着自己的想法,却不自觉流露出一份感悟后淡淡的忧伤。

“难道以爱为名的伤害就能理所当然吗?自以为是的抽身就是一种成全吗?”男子的声音突然沮丧起来,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教林莹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心底的警报告知了正确的答案,林莹蓝终于可以肯定这通电话是孟浩哲打来的。虽然透过电波的传输会令声音产生一些变化,但这如留声机般在脑海中盘旋的声音,又岂是那一点点的小小改变就能抹杀的。是自己一直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承认罢了。

“相爱不需要理由,不爱同样不需要借口。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捉摸,也许,你和她有一方真的不爱呢?”林莹蓝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保持语调的平稳,以淡泊的冷漠去掩饰内心的颤动。

“不!我们都彼此爱着,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只是,她始终无法走出自我建造的囚牢,不肯直视自己的感觉,回应我的情感。”这一次男子回答得异常笃定。

“很多时候单方面的付出是很痛苦的,既然她一直回避,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何不潇洒一些呢?”

“主持人,是劝我放弃?”

孟浩哲静静等待着林莹蓝的回答,电话彼端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在短短十几秒的等待中,对孟浩哲而言却像是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如果我说是,你会放弃吗?”这次林莹蓝的声音不再温润,明显透露出浓浓的疲惫和挣扎。

“不!我不会放弃的。”孟浩哲说得斩钉截铁,无比坚定。

“那么,祝你成功!再见!”林莹蓝匆匆切掉电话,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做节目,一个专业的主持人是不可以,也不应该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中来的。她今晚的表现明显异于往常,她怕再说下去自己将无法控制那头在体内疯狂乱窜的猛兽。

“接下来让我们一同静下心来,聆听一段优美的无歌词旋律。在此同时呢,可以轻轻跟着音乐的哼唱或为其填上一段属于自己的心词……让我们一同静静聆听,静静感受……”林莹蓝迅速将事前准备好的音乐推上去,然后拔下耳麦。

随着音乐流淌的旋律,林莹蓝刚刚强撑的精神一下子绷裂了。原告挂在脸上的淡淡笑意,此刻已经被一抹浓浓的忧愁所取代。孟浩哲誓言般的语言一次次回响在小小的播音间里,挥不去,赶不走,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他要打这通电话?为什么他要用那么坚定的语气说不放弃?他不是已经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里去了吗?他不是左右逢源,沉溺于醉人的温柔乡里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撩拨自己自欺欺人的平静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千千万万个为什么在林莹蓝脑海中嘶咬着,拉扯着。

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墙正在一寸一寸坍塌,她很努力,很努力想要再一块块砌上,却怎么也赶不上它塌陷的速度。

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种种压力,一下子像极速奔腾的洪水猛兽以光圈的速度向她侵来。已经和心魔搏斗许久的林莹蓝再也没有余力去对抗。她累了,笑累的脸,伤累的心,已经支撑不起最初坚持的意念。

错了吗? (二)

深秋的夜已染上浓浓的寒,静静坐在阳台上的林莹蓝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装,任凭风肆意刮过她细嫩的肌肤。此时此刻的她仿佛一樽没有生命的瓷娃娃,没有冷的感觉,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似是在欣赏着什么,实则没有焦距。

一动不动的她宛若羽化的神像,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没有语气,连呼吸都轻微得近乎于无。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完节目的,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家里了。身旁坐着一脸焦急的陈玉珍,于是,她强自撑起精神告诉陈玉珍自己累了,想睡了。

就这样房门在陈玉珍的不放心和林莹蓝的坚持下被轻轻关上,当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气息的时候,她便又来到自己最爱的阳台上。

她一直在想孟浩哲问的问题:“难道以爱为名的伤害就能理所当然吗?自以为是的抽身就是一种成全吗?”林莹蓝一遍遍自问,在理智与情感的边沿不停徘徊踌躇,摇摆不定。

她真的以爱为名伤了自己最爱的人吗?她的抽身真的是一项错误的决定吗?天知道,她也好想好想躲在那温暖宽广的怀抱中做个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的小女人啊。她一直拼命拼命地压抑自己快要满溢的情感,那是一件多么痛苦又悲哀的事啊。

尽管曾经梦里多少回抛开一切顾虑,投入那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怀抱。可是,梦醒后她依然得戴起冷淡而坚强的面具,去告诉陈玉珍自己很好,一如往常。不让同事察觉出一点点异样,甚至笑得比以往更加灿烂。

而他短短的几句话,就道出了自己的愚蠢,拆穿了自己自以为是的完美伪装。哈哈,多么可笑又幼稚的自己,当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慢慢浸入心底时,就注定了会顽强地生根发芽。不自量力的自己还妄想将他连根拨除,怎知,他的身影,他的气息,他的笑声,他的陪伴,已经是四处攀爬的罂粟花在自己所有能去,能藏,能躲的地方飘发着诱人的芬芳。

美丽娇艳的罂粟花啊,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吞下它。明明知道那毒无药可解,还是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摘了一朵又一朵。

泪终于抑制不住一颗又一颗如同断线的珍珠,灼痛了心伤,模糊了视线。风吹干脸颊上斑斑濡湿的泪渍,却怎么也吹不开心头积聚的重重郁云。

从小到大,只要是妨碍到别人的事,不管自己怎样痛苦,怎样难受。林莹蓝都会悄悄地,不动声色地隐身于无人注意的角向海落。

因为不想成为家人的负担,不想增加别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总是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跟影子对话,一个人同小鸟聊天。直到有了工作的寄托,有了陈玉珍的陪伴,林莹蓝才开始慢慢从冰封的洞穴里走出来。

然而,自小养成的习惯,根深蒂固的观念,使她习惯性地隐藏所有情绪。淡淡的看待一切,只因怕靠得近会受伤,那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本以为这就是自己最好的生存模式,适合自己,同时又不会伤害别人。直到那场美丽的意外,那个跟自己完完全全是不同世界的人,竟“纡尊降贵”地走入自己平凡且平静的生活。用其特有的温柔式的霸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悄浸入她的生活,改变她的坚持,还偷偷偷走她紧锁的心。

柔和的黎光悄悄拨开黑暗的轻纱,倾向海落斑斑点点晶莹的光彩。天亮了,日与夜告别时不舍的泪珠向海落在花瓣,折射出七彩霞光,那么美丽,那么脆弱,那么惹人怜爱,却冰冷彻骨。

自纷繁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深秋温暖的阳光已经将林莹蓝冰凉的身子紧紧揽在怀中。看着,天边那朵五彩缤纷的云霞,林莹蓝突然想起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每天看一看头顶的云,就会发现幸福离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看着天边那朵在阳光中悄悄变幻颜色,改变形状的云,风干的泪再次情不自禁汹涌而出。幸福,好熟悉又遥不可及的名词啊;幸福,多么令人神往的感动啊。可是,自己还有能力去拥有它吗?还有资格去觊觎它吗?

天不语,云不答,残破的身躯支撑不起完美,就让一切淡淡随风吧。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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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 ((一)

林莹蓝费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而是一间纯白色的屋子,各式各样的白,深浅不一交错出一份空洞,一种冷漠,空中飘浮着一股呛鼻的味道。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味道,记忆深处那段从不敢轻易掀起的黑色画面,猛地,清晰起来。

撑起依然虚弱的身子,林莹蓝用力甩了甩头,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飘出道道零乱却美丽的弧,可浑浑噩噩、沉重无比的脑子,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经过。

林莹蓝记得自己在阳台上坐了整整一夜,直至天边出现柔亮的曙光。昨夜的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幻又迷离,孟浩哲的问题让她想了一整夜,甚至开始置疑起自己的决定。她一次次坚定信念,心灵深处居住的小人又一次次将其推翻,就这么如此反复着,一遍又一遍。

最终,是理智战胜了情感,还是情感说服了理智?她已经没有答案了。因为她已经累得没有一丝丝力气再去争辩什么。

对了,她记起来了。晨曦的阳光好温暖,好舒服,就像妈妈的怀抱一样。于是,她便闭上双眼在明灿温暖的包围中,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呀,怎么会在医院醒来的呢?林莹蓝不解地想着,可一片空白的脑海连一点点模糊的画面都没有留下。昏沉的脑袋又传来阵阵抽痛,意识开始模糊,敌不过睡神的召唤林莹蓝再次堕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小蓝,小蓝……”林莹蓝在陈玉珍的焦急呼唤中,悠悠醒来,眼皮似有千斤般沉重,她用尽全身所有力气才缓缓掀动,一点点睁开。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陈玉珍宽慰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激动和欣喜。

“珍姐,我怎么了?”林莹蓝原本轻柔温润的声音因久未进水而变得低沉沙哑,那鸭子一样的声音连她自己听见都吓了一大跳。

“你感冒了,高烧将近四十度,昏迷不醒,真是吓死我了。”陈玉珍一脸心有余悸“要是你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待啊?他们那么放心地把你交给我,我却连你生病昏倒都不知道……”陈玉珍心疼又愧疚。

看着陈玉珍自责的样子,林莹蓝赶忙开口说道:“珍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已,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啦。”

“什么小感冒啊,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点发现的话,就可能发展成严重的肺炎。”尽管林莹蓝已经退烧没什么大碍了,一想起看到林莹蓝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样子,陈玉珍还是惊魂未定。

“珍姐,我想喝水。”林莹蓝知道如果再让陈玉珍说下去的话肯定没完没了,连忙转移话题。

“哎呀,看我都急糊涂了。”陈玉珍一边说,一边忙将林莹蓝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上两个枕头,让她半仰躺着。

接过陈玉珍递来的水,林莹蓝一口气喝掉了一大半,喉咙里火一般的灼烧感才稍稍褪去一些。

“小蓝,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去做。”陈玉珍柔声问道。

“我昏迷了两天两夜?”林莹蓝一脸惊讶。

“是啊。”陈玉珍点了点头,一脸心疼。

住院 (二)

“那节目怎么办?”林莹蓝焦急地看着陈玉珍,这档节目是她所有的心血结晶,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即使不能做得尽善尽美,也不能两天不管不问。以前,不管身体再怎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