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向教室外走去。
糟了!我的伞!转身跑回教室,没有?难道是今天早上放在办公室门口,忘了拿。我赶紧跑回办公室,还是没有?心里像被什么压着,沉得生疼。
雪很大,风很大,头发都被吹乱,脸像被划着,发疼。我两眼放空地望着天,是不是真的要我只剩下记忆才甘心?才痛快?旁边的同学都撑着伞消失了,只有我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安公主,雪很大你用我的伞吧?”
“不好意思,我带有伞,你留着慢慢用吧。”
真是个美丽的女生,白皙的皮肤,黑色的大波浪卷发垂到腰际,大大的眼睛,微笑是还有一对小梨窝。
再看那个男生,一米八的个儿、、、、、
咦,不对,他手上的那把伞不是我的吗?透明的伞,还有那个和沫沫一人一个的情侣吊饰。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去。
“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手上那把伞好像是我的?”
“你的,哇靠,你这个乡下妹有没有搞错,你的意思是老子偷了你的伞!”
“不是,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一点,那把伞真的是我的,我的伞上吊有那个、、、、”
我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个情侣吊饰。
“老子5.3的视力看得很清楚,只有你才可以吊东西在伞上啊?老子不行吗?真实的,乡下妹!”
那个男生提着书包迈开了步子。
那是沫沫唯一的东西,不行!我一定要要回来。
我走上前,一手抓住了伞的一端,用力地拉着。男生火了,他使劲的拉了拉伞见没什么反应,于是用另一只手推开了我。
重心向下落,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我一只手撑着地膝盖跪在地上,冰渣顺着纤维之间的缝隙不断地往里钻。刺到了早上擦到的伤口,血便蔓延开来,浸过棉裤,涌出牛仔裤,我知道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吃力地站起来,移动了一小步,整个身体又被疼痛给镇压下去。
“请你把伞还给我好吗?那是我朋友唯一的东西,好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没有气力去追上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走了几步,丢下伞,走了。
“老子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送伞不成还被一乡下妹缠上,真是!”
我高兴极了,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向伞的位置移去,几步的距离,对现在的我来说似乎是天涯海角,那些小冰凌不断地向伤口里窜,血就这样染红了这个天涯海角的路。我抱起伞,两行泪簌簌地往下流,但随即我又笑了。沫沫,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保护了伞就像保护了你一样,你一定很想奖励我棉花糖吧!我终于体会到当年你为了我和隔壁班女生吵架的心情了,当年我错怪你了。
“妈,我回来了。”我脱下鞋,换拖鞋进了屋。
“爱爱回家啦,马上就可以开饭了。”看来已经没有犯病了。
我坐到沙发上,把裤子往上扶,膝盖上一片血肉模糊。血已经没有流了,只有偶尔往外渗一点。
“怎么会这样,你的膝盖怎么变成这样了?”妈妈走出了刚好看到伤口,我真笨,应该到自己房间去弄啊!
“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你知道,这天气路滑。”我尽量显得平静真实。
“爱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我去拿医药箱,你那伤口必须消毒再包扎一下。”
妈妈就这样满脸担心地找医药箱,我的鼻子发酸,眼睛湿湿的。
“妈妈,我能问个问题吗?我小心地问。
“问吧。”
“妈,我们搬家的钱哪儿来的呢?我知道你教书那些年根本没有多少积蓄。”
“爱爱是个听话的孩子,知道考虑事情,可妈妈不希望你担心这些问题,你只管好好读书就好了,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妈,我都这么大了,外婆已经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现在你又生病了,你不能什么都不跟我说都放在心里啊!”
妈妈坐到沙发上,把手放在我手上,我感觉到她手心的汗和升高的温度。
“妈,你就告诉我吧,那些搬家和转学的钱哪儿来的,大城市什么都那么贵!”
“是妈妈一个亲戚帮的忙。”
“亲戚?”
“是的,一个平日没多联系的亲戚,这房子就是他们家给我们的,他家很有钱,搬到大别墅去了。你转学的事也是他帮的忙。”妈妈的眼神温柔至极。
“真的是这样吗?我们家有这么有钱的亲戚吗?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清楚呢?”
“我怕给你学习增加压力,你学习很辛苦。”
“妈、、、、”
我伸开双臂抱住了妈妈。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一世来守护你口中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爱,妈,你听见了吗?
6亵渎的雪
雪,漫天飞舞,到处都是。
我站在窗前,这个白色的世界。每个人都忙碌着,他们的路在大街上交织,不同的目的,却又要时不时摩擦。我应该快一点融入这个现实的世界,开始新生活。
妈妈今天精神状态很好,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我穿上校服,站在镜子面前。昨天还真是丢脸,自我介绍都被笑成那样,可圣高的校服明明很好看啊,裁剪得十分精细,真不知道那些富家同学每天穿什么。今天他们应该把昨天的事都忘掉了吧!
我扬了扬嘴角,露出两个小梨窝。
走在街上,拥挤的人群,撑着伞看不到任何表情。
那边怎么拥了这么多人?不会是学校举行什么活动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进。怎么会?我的照片?我使劲地挤到前面,《高智商家伙的纯情自我介绍!》:来自A班的人在Z班作自我介绍,而且穿的是圣高江湖上失传多年的校服!!大家好,我叫,我从璧山县、、、、、希望以后相互学习。
我的自我介绍?一字不漏!还有站在讲台上低着头的照片。
怎么会这样?还以为昨天的丢脸只是他们记忆中的笑话,怎么今天?偶像剧里富家子弟恶搞草根女主角的戏码,隆重上演,活生生的大海报霸占整个眼球,没有一个缝隙。
我伸手狠狠地撕下,由完好到破裂的声音,响彻了以我为中心的小块土地,然后再通过空气、雪这些介质,扩散到四面八方,形成结界,把自己封的严严实实,呼吸困难。
我扯开腿开始跑,就像去年参加运动会短跑时冲刺的速度,张大的步子总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踩过积雪,曲线,脚,印,空无。我可以跑到哪里?我应该跑到哪里?
我靠在墙边,身体往下滑,手中的海报已被握成不规则的球体,却射出刺眼的光,让我不敢看,手心又是一层细密的汗。把海报展开,炫目的颜色,体态优美的艺术字,厚实的抛光纸,很美好的东西,伤害人一点也不逊色。我暗笑,手轻盈地上下滑动,一分为二,重叠,再游走,二分为四,四分为十六、、、、老师说一张报纸折叠n次可以像珠穆朗玛峰那么高,我不相信,一直都不,要多少零点几厘米才能有8844.43千米?无数的小碎片被亲亲举起,风吹过,拉起它们的手,跳一段华尔兹,华丽之后便坠落,它们始终无法与洁白的雪融合,毕竟它们代表的不是友善是嘲弄。
我把头埋到膝盖里,坐在墙边,下半身片刻变得麻木,冷便往上传播,直到漫步全身。眼睛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涌出了泪,那是比经风的脸温度要高得多的液体,流过便提高了脸部的温度。也许在冬天可以靠流泪来取暖,可外界的空气威力是那么大,它会不会把流出来的泪在短暂的时间内变成冰条,那样一定很痛。
我不是偶像剧中坚强的女主角,没办法用坚韧、杂草之类的精神洗涤那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只有学会忍,忍耐这些无法理喻和接受的玩乐,这些物质上已经豪华满足的花朵们乐此不疲的玩耍。而现在的我像一个在台上的木偶,被人在脚上、手上都系上了纤细却又质地优良的线,他们用力地拉着,笑着,台下的观众笑得津津有味,我连把线砍断的力量和能力都没有,只有任人摆布,带给别人欢乐。
人的真正价值在于对世界的贡献,贡献越大,人生价值越大。我的人生价值一定已经发挥到极致了。让这些骄傲美丽花儿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一个为人类作贡献的人,倒在血泊也能名垂青史,即使有些精神与人们所想的有所不同。
我用手撑着墙,慢慢地站起来,眼前黑黑的一片,但片刻又变得明亮。贫血的症状,这是小病我知道。低头一看,膝盖上湿了一大片,不知不觉就达到了传说中的泪流成河的境界。真的好好笑,以前不会的。
用左手拍拍右手,两只手上的白石灰就毫不留念地往下跳,刚刚还与我相濡以沫的小东西,马上变得与我毫无瓜葛。是人变化的快还是事物变化的快?如果说事物没有感情所以时刻在变,那为什么又有物是人非这样的证明事物更永恒忠情的词语呢?
我用铁锹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一个洞,过苟且偷生的生活,可还是被人用浓烟熏出来了。狼狈的样子,头发蓬乱,灰头土脸,然后被杀死。我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绑着自己最喜欢的头巾,站在一个太阳照满全身的地方,昂首挺胸地笑着,被人一眼望见,干净的样子,头发整齐,满脸恬静,然后被杀死。
我选择后者,生要干净的来,死要干净的去。
走廊上,两个女生扭着小蛮腰夸张地从我旁边走过。可以想象空气中一定漫布着那种以很贵的单价计算的高级香水味,以前沫沫就老在我耳边嘀咕:那香水像飞蛇一样从四面八方朝你冲过来,直钻七窍,弄得你七窍生烟,特痛苦!
“你看那不是狂丢A班脸的转学生吗?”
“废话,不是她是谁!海报那么大,长相那么土的突出!不说我会不知道吗?”
“你说A班会采取什么行动来遏制这种大不雅的行为?”
“这次应该会很隆重吧!好久没有感受到富有生命力的生活了。北精湛的技艺已经好久没看到了,这次一定会更高超。好期待,希望快一点到来。”
她们拍着手满脸陶醉,转过脸,勾了勾眼角,鼻子哼着气,趾高气扬。
走廊这端走到走廊那端,很短的距离,即使自己再慢,也很快到了。直接走到后门结果门窗紧掩,又不得不走到前门。
低着头,尽量不让鞋底与地面摩擦时发出惊动世人的声音,周围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偶尔有两声自动笔摁响的亮音。诡异的安静,是不是预示着一场暴风雨。
7意外的雪
走到座位,仔细打量桌子。很干净,一尘不染。让我不禁怀疑前一刻是不是有人用高级不腿毛的抹布擦拭过。抽屉里没有被剖膛破肚的青蛙,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螳螂,没有臭气熏天的死老鼠。其实,这些东西我根本不怕,每次看到那些公主看到老鼠就抱着男主角透不过气来时就觉得特假。那些比她们小几十倍的生物有那么可怕吗?还是单纯地为了制造接触的手段罢了。
小时候,外婆在学校门口开了个小店,卖一些低价的小吃,一元钱就可以买一大把,可以挑选很久的东西。一到夏天,苍蝇在食品的上空盘旋。外婆说打五只苍蝇就可以兑换一颗糖,于是每天裹在汗水下拿着拍打苍蝇。那些日子充实而精彩,反正那时就是这样简单的想着。现在想想也怪恐怖的,每天和不干净的虫为伍,可也正因为这样才对那些引人尖叫的虫类没有了感觉,有时还觉得挺亲切的。
我拉出椅子把书包取了下来,安心地坐下了。
“喂,同学,你有必要总是这样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吗?”
古沐用右手撑着头,咧着嘴肆意地笑了。
我没有说话,两眼无神地望了他一眼,径自从书包里取出书来,然后把书包放进抽屉。
“不要那么急着把书包往里塞,小心会心痛。”
我困惑的低下头往里瞧,花?怎么会有这东西?我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桌上,把书包放了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东西,说不出话,傻傻的一动不动。
“,你这乡下妹还真行耶!这么快就达成心愿了!”
古沐说着,轻佻地笑了笑。
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怎样回答,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花往他桌上一推,开始看书。
“,我知道了,到现在你还没搞清楚情况。”
古沐一脸严肃,然后无语地摇了摇头,终于听见了一句人话,我点了点头。
“这花是罗子期那家伙送给你的,一大早就放在那儿了。”
“怎么会是他?这是我来的第二天?”
“这说明他对你这乡下妹感兴趣啊!一见钟情!。”说着打了个响指,马上扑在窗台上狂笑,我白了他一眼。
“不可能,昨天、、、、所有的人都、、、、还有今天的海报、、、”
“海报的事已经被那大少爷给摆平了,他的一句话就没有人再讨论了,你没看见所有的同学都没有议论了吗?”
“好像是,为什么会这样?”
“很简单,就是那个大少爷对你这百年难得一遇的乡下妹一见钟情,迷恋上你那土色土香的味道。”
“你在讽刺我对吗?”
“怎么会,在我古沐的眼里通常只有两种人,可以说话的人和不可以说话的人,你是可以说话的人。”
古沐笑了笑,把花放到我桌上,翻起来篮球杂志。
我不敢动那东西。它的香气一定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乱窜,方圆一米都笼罩在它特有的香味氤氲下,华丽的香味,不属于平凡的我。不喜欢花的我只对沫沫送的大把大把的幽晶花有一些特殊的感情。
听说那是一种没有气味的花。
淡紫色的记忆被轻而易举地抽到空气中,漫步着浓浓的疯长的青草。
“喂,,你能不能爬快一点?总是喜欢爬最后哦?”
“因为从你的脚印爬过可以看到两个人的风景。”
“不会吧?风景又不会因为看的顺序的先后而增减,你骗三岁小孩啊?”
“沫沫这么聪明怎么会被我骗呢?只是走在你后面,风景真的会更加丰富。”
“真的吗?那换我在你后面,你走前面好不好?”
“当然好了,不过你一定要快一点爬上山顶哦,我可不等你的。”
“我才不用你等我!”
我走到前面,开始往上跑。
“喂,,你等等我、、、、”
风吹过耳畔,混着沫沫的声音,脚下的青草软软的,轻轻地荡漾。
“啊、、、、、、”我对着对面的山,歇斯底里地叫。
“,你这个大骗子,我要杀了你!”
沫沫激动地抓着我的手。
“沫沫,你如果真的想杀我就用力一点,而且请你找一个致命一点的地方好不好?脖子你觉得如何?要不然像你这样拉着我让我很痛不欲生。”
沫沫的手松开了。
我倒在青草上,闭上眼睛,安静地呼吸。
沫沫躺在我旁边,哼着歌,是许绍洋的《花香》:
风 没有方向地吹来
雨 也跟着悲伤起来
记忆是阵阵花香
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
你的温柔是阳光把我的未来填满、、、、、、
“喂,喂、、”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大把淡紫色的花。
“我睡着了?”
“废话,不是睡着难道你还希望自己是晕死过去了啊?这花如何?”
“很漂亮,比你昨天缠着我卖的勿忘我好看多了!”
“就那小钱你也记这么久?”
“什么叫这么久?昨天!大小姐是昨天的事好不好?你难道希望你老师的孩子我有健忘症啊?况且那也不是小钱啊,对我这个在贫困线下挣扎的人来说,那钱可不是小数目!”
“算了,我说不过你,我们给这花起个名字好不?”
“这花没名字?”
“当然,这是我在这山上摘的野花,怎么会有名字嘛。”
“是啊,这荒山野岭的长这么标致是不容易,叫澈好了,干净的一尘不染。”
“不行,一个字,我不喜欢,叫幽晶花。”
“虽然很俗,但是你喜欢就勉强将就了,而且挺适合你,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作为我们的友谊之花。”
“古沫与永远在一起!”
“古沫与永远在一起!”
回萦在山与山之间,穿梭在风与风之间的声音,响了很久。
“,千万别背着我栽这种花哦,这花有个秘密。”
“我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你想说就说吧。”
“这种花是招蛇的,听说它生长的地方会有很多蛇!”
“那你还摘?你不是怕蛇吗?”
“可我是摘下之后才听别人说的,我舍不得扔。”
“那你还让我握着?”
“你又不怕蛇!”
“不怕才怪!”
我双手把花一扔,拉着沫沫开始跑。风就这样与我们擦肩而过,脚下的青草被踩得弯了腰,马上又挺直了身板,真是有骨气的家伙。
沫沫,走在你身后,踩你踩过的脚印看风景,风景真的会增加,那增加的风景便是你,你回头拉我真的是全身散发着微光的天使,似乎有一对白色的翅膀在扇动,随时都可以带我直飞蓝天。当你拉着我的手我才知道,原来你的手那么小,女生纤细的骨感。每次都是你拉我,下次换我拉你好了。
古沫与永远在一起。
是我离开了你的中心坐标,拉着书包背带,甚至头也不回得走了。你会恨我吧!那也是记住我的一种方式,即使那样对你很残忍。
冬天过了,山上一定长出了漫山的幽晶花,你一个人会去看它们吗?一定会伤心。如果可以就忘了吧!淡紫色,本来就是一种象征忧伤的颜色,千万不要用心去看,心也会流泪,谁为你拭干?我看不到,摸不到,用心听,淅淅沥沥的抽噎声,断断续续。
没有香气的记忆,在青草上奔跑,跑着跑着就不见了,被云装着,雕刻成夏日黄昏天边灿烂的晚霞。
我看了也哭了。
8阴谋的雪
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很带劲,用沫沫以前形容那个年过半百的政治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天花乱坠、斗转星移、日月无光、花鸟失色,真是炉火纯青的境界。
1929~1933年美国经济危机的主要原因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基本矛盾。
主要原因是供需矛盾。
直接原因是股票投机活动的盛行。
、、、、、、
为什么总要把一些简单的事情的骨头和肉分的清清楚楚,没有骨头的肉人们会怀疑它的质量,没有肉的骨头沦为狗的午餐,混在一起就是美味的北京烤鸭。
很无聊的课,又不得不听,女生们一个个拿着小梳妆镜,嵌满水钻的那种。一会儿把大波浪的卷发放在胸前,一会儿又抛在脑后,听古沐说隔了一段距离都可以闻到扑鼻的洗发水香味。用金钱堆砌起来的香味,总觉得有一种压迫着人的重物在不觉晃动。
课上了半堂,老师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这年代干这行真不容易。
“好,我们继续,德国的法西斯专政的建立。1933年,希特勒出任德国总理,纳粹党掌握了国家政权,标志着世界大战的欧洲策源地形成。”
、、、、、、
又来了,老师黄河泛滥的喷泉,大半同学都已经坚持不住了,男生都已倒下,睡得像猪,看看旁边的古沐,梦都做了几个了吧?只有两个人,安公主和罗子期,他们坐在教师的最中心,就像地标似的建筑一样醒目。女生安静地坐着挨着旁边的男生,男生坐的很直,眼睛微微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就是那种专属于女生的东西,长在他那张标致的脸上,依然那么合情合理,配合的天衣无缝。两个人挨得很近,就像我和沫沫一起争着听那老收音机的距离一样短。记得有段时间学校规定男生和女生之间要有33厘米的安全距离,一次我和沫沫就头挨在一起听收音机,结果听见胖主任的皮鞋声,踏踏的由远及近,来没来得及回头只听见主任地动山摇的声音从天而降。
“你说你们这代孩子怎么搞的?没事儿男的女的混在一块儿,整天不知道认真学习,一脑瓜子只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规定男生女生之间要保持33厘米吗?怎么挨这么近?真是没纪律!”
我和沫沫被这突如其来的思想教育弄得一愣一愣的,但马上相视一笑,用手捂住嘴巴,我们一起转过头。
“主任我们都是女生。”
主任的脸立马红的像幼稚园老师发的大红花,连脸上的青春痘都被那一圈圈的红晕盖得杳无音信。
“原来是女、、生啊,那你们认真看书,我去开会了。”
说完调头就走,比什么都快,就因为这事儿我和沫沫乐了一天,那才叫高兴。
当然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上面的灰都堵了厚厚一层,一时半会儿也抹不干净。
“好了,今天的课到此结束,明天我们通过多媒体了解一战的进程,大家下去准备一下。”
下课铃恰到好处地响了,老师快步走出教室,细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被空气冲散,没有了味道。同学们一个个来了精神,生龙活虎起来。“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果然名副其实。古沐伸了伸懒腰,动了动脖子。
“瞧这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辛苦死我了,云云爱,你就这么直直地坐了一节课?腰不酸?背不痛?腿不抽筋?”
“你才腰酸背痛腿抽筋!什么时候给我改名改姓了?”
“刚才啊,你没听到啊!我刚才睡觉时眼睛就这么一亮,云云爱,真是个不错的名字!你说对不?”
“随便你,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云云爱,那家伙向你走来了。”
“谁?”
我抬头,一脸错愕。此时此刻,站在我桌子前面的正是昨天让我看得出神的男生,干净的男生,和我一样姓爱的男生。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咖啡色的眸子,亮晶晶,一眨就好像在说话。还是昨天那件白色的羽绒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的身后是那个安公主,这样一前一后地站着,画面就这样被定格了,冷风时不时过境,丝丝入发。
“,桌上的花和请柬是我放的。”
“请柬?”
我赶紧拉出书包,果然有蓝色高级牛皮纸请柬,似乎是可以发出淡淡清香的那种。
“周末我们家开party,你也来吧。”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
“对!上面有时间和地点,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罗子期说完转身走了,安公主也走了。
“小雅,你说北为什么、、、”
“不要说了,我不听,怎么会这样?那个土包妹,北怎么会、、、我恨她,恨她、、、”
那个叫谢小雅的女生咬着牙,用笔在本子上不停地戳,恨不得将本子打下十八层地狱,如果可以还可能是十九层。她时不时还转过头瞪我一眼。我没有理会,继续看书,手里拿着那封请柬,不知道该放哪儿。
“北,你怎么连她也请?”女生温柔的声音。
“这不关你的事!”
“你从来不亲自送请柬的,而且她是全校公认应该被改造的人,为什么你这次不但没有设计方案,还叫我们都别行动。我不懂,那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妹有什么值得你公开维护的!”
安公主微微颤抖,脸泛红,似乎有点生气。
“不懂就不要问这么多,如果我说对她一见钟情你信吗?”
罗子期的眼神告诉所有的人他的不屑,他起身就往外走。
“北,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束光晕萦绕在周围,我抬起头,安公主?她微笑着望着我,两个小梨窝镶嵌的完美无缺,下垂的卷发微微泛黄,被风吹起,更显风姿。美女真的可以养眼,我看着他的眼睛大大的,与罗子期的眼睛一样会说话。
“同学,周末的party一定要来哦,我们都很欢迎你呢,北还为你准备了精致的礼物。”
我看着她高兴地说着,一直笑,一直甜美。和沫沫一样的女生没有了沫沫的古灵精怪,换上高洁淡雅,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不知不觉,我的头便轻轻地点下了,还笑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也有像她那样大小的小梨窝。
“云云爱,那个骄傲的公主和你很像呢!”不知什么时候古沐又跳回了自己的座位。
“怎么可能?你眼力也太差了吧,我和她有得比吗?”
“为什么没得比?别总是认为比别人低一级,人与人是没有阶级之分的,你的眼睛你的酒窝都和她很像,你没发现?”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
“没发现,她脸上那叫美,难道你也觉得我美?”
“当然、、、、当然不美,而且丑,说实话,我还真觉得你一坐这儿就降低了我的档次。”
“那你叫老师换个同桌吧。”
“算了,还是让我自己受苦吧!让别人受我这般苦我不忍心!”
“你还真是大好人一个!对了,那个安公主叫什么名字?”
“安碧落。”
“碧落,真好听的名字,好高好远。”
“干嘛那么向往?名字好听有什么用,像只孔雀!”
“人家不是有资本吗?”
“资本?钱吗?我也有钱,谁都可以有钱,那种东西只会让人把一些东西出卖罢了,亲情,友情,爱情、、、”
“谁都可以有钱?可我没有,那东西可以维持生命,你们这些大少爷没有体会过,永远不会懂。”
古沐没有再说话,他紧紧地闭着嘴,望着窗外,看不出任何表情。
中午一个人在教室的座位上吃着家里带来的便当。
拿出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牛皮纸封面,古老、沉默、孤独的气息。
悲伤的故事,悲伤的名字,悲伤的结局。
死不是一个悲剧,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悲剧。
悲伤怎么会逆流成河呢?如果流成河就那他们就会往低处流了,既然悲伤都流成河了,自然也就不悲伤了。
不悲伤也会流泪、也会回忆、也会心痛。
我不能悲伤,我要用我的双手雕刻我盛大的青春。
青春,春天破土而出的青草,欣欣向荣。
9梦境的雪
雪,被风吹到地上,单纯没有心机。
走在路上与陌生人擦肩而过,所有的人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匆匆忙忙地走着。如果有一天在这大街上遇到沫沫会怎么办?在彼此都还没反应过来就逃得无影无踪,还是平静地望着对方的眼睛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亦或抱着失声痛哭。
无数的可能我可以用我富有想象力的头脑勾勒,可我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无能为力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可悲。
想不了这么多了,今天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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