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落边大声的笑着说边用筷子敲打着瓷器盘子,眼角有泪滴。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巨大的勇力和坚持,而如此渺小的她们如何撑得起自己的那片蓝天。
我常常觉得自己是倒着生活,常常误以为天空就在自己的脚下,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摘下任何一朵云或是和太阳肩并着肩的做朋友亦或是坐在月亮上荡秋千。路过音响店的时候,里面传来《LILI》,很奇怪,我在想着这首歌的时候,耳边就响起来了。燎烧的太阳让我心里很静,现在的我还是不太清楚为什么一看到血,心里就泛起一肮脏感,仿佛洁白的雪地上突然出现了动物的血迹,于是整片雪都玷污了,于是整个冬天都散着血腥的味道,可是那是向海落的血啊!向海落,向海落,她是不是真的离我很远了.......
浅蓝的清凉
这几天这里一直在下雨,像瀑布一样猛烈、粗糙,仙人掌却也以傲人的姿态向着磅礴大雨招手示意。我总是不知道向海落在想什么,可是她却一眼便能看穿我心里的荒芜,我想她有一颗自由且飘浮的灵魂,世间万物都无法与她渗透,在英国的时候我一直都想带她离开,带她去一个开满樱花的国度里,那里不会有伤害,没有强迫,没有宿命,没有死亡,心永远是自由的。
我的生活都被规划好似的,我只要一步步向前走着去,可是我不喜欢钢琴,不喜欢经济,不喜欢涉交,不喜欢去英国,不喜欢妈妈为我安排的一切,我承认我也有叛逆心里,可是我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心的不喜欢,但我却不能对妈妈说,妈,我喜欢吉他,我喜欢画画......从爸爸离开的那天,我就丧失了对妈妈提要求和争辩的最大权力。我不想伤害谁,特别是妈妈和向海落,那天会和她吵架后跑出去,我只是看看她会不会追过来,我太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望着满天的星辰,我心里痛得的厉害,我不清楚我自己是谁,我到底该干什么,我眼里和脑里一片混乱,天旋地转似的,我扶着路灯杆,好像气压压在胸口要爆炸似的,我就是个木偶,就是妈妈用来炫耀的最大的资本,我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可是这种想法只能一闪而过,因为那是妈妈。我大口大口的喘气,路边的人走过来像是看个怪物似的,然后龇着牙走开。这时,向海落的电话让我心里顿时暖起来。
我想见你。
向海落说。
在我心底里,她永远都是那个站在樱花树下傻傻笑的女生,微微上扬的唇显示她的倔强。那时的她并没什么朋友,其实她的学习并不是很差,很多时候她都不愿看教科书,总是一遍遍的强调那是教条主义,而她要是一直这下去一定会成为一呆子,而蕾蕾便说,如果你天天抱着《理想国》就会变成疯子,向海落会不甘势弱的说,我愿意成为疯子不要有那呆滞的神眼。她就是这样。
——沁然
优熙从三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望着满天的流云,他应该是坦然和解怀,时间是万能的,而死亡是最终结局,可左心房却突然痛得厉害,无数的牵挂和不舍让他用尽全力甩掉了死神的那只硕大的手掌。
天空中有大块的色泽,像是被丑陋的的乌鸦一块一块的雕啄过似的,然后整块黑暗以天崩地裂之势吞噬向海落整个人,医院里慌乱的脚步和撕鸣般的哭喊之声像是由另个世界传过来似的,向海落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心没完没了的往下坠。
向海落用左手紧紧抓着优熙的右手,死紫灰色的脸让向海落显得可怕。她一言不发,只是坐着,很多年的镜头又一次冲击着她,任任一次次说,姐,我真的很痛,姐,我不要让时间过去,我想和你还有奶奶快快乐乐,优熙背着她串大街小巷直到自己沉沉的睡过去,他就像自己身体里一直失去的东西的,只是一直都不明了是什么。
离一边又一边向向海落解释,那只是次意外受伤并无大碍,也确实是如此,麻醉醒过来,优熙就是一脸灿烂的微笑,向海落有恍如融世的感觉,自己像是又一次经历了生离死别似的。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大小姐,我当然有小心了。
小心了?怎么还给摔了啊?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啊。你....你不会是以为我要死了吧。放心好了,要死也是你先死,否则......
优熙没有说下面的“如果我先死了,你一个人在这个世间里不知道会如何生活”,向海落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冷淡的表情,只是多了一丝的惆怅。
节奏很强的高根鞋声音往这边走过来。是珊妮和一位提着名牌包包的贵妇,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她一见优熙便露出恐慌的表情,想用手去碰着优熙的额头却又迅速的缩了回去,而优熙并不理会这些,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盛夏流光
那妇女叫优熙为优熙儿,在向海落眼里,优熙和她是同一类,从小就忌讳谈起关于父母的话题,而他们也从没谈过,只是每次过年前优熙都能收到大包的名牌衣服和鞋子,还有够他花一二年的钱。更让向海落不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站在贵妇后面的女生居然是让她印象极其深刻的姗妮,她一直躲在后面,脸上有惊恐的表情,和那个夜晚的霸道野蛮的千金大小组判若两人。
优熙,我去商场看一下有没你需要的东西,马上就回来。
向海落的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挺得直,故意让自己的运动鞋和地板擦出响亮的声音。
优熙侧过脸去,长长的睫毛压下来,显得安甜,两道眉宇间却紧锁着。
妈妈不会放弃,优熙,做艺人是很件辛苦的事情,你要什么,只要开口,妈妈现在有能力什么都可以给你。
优熙只是闭着,你很久以前就放弃了我,现在说不会放弃不会可笑吗?优熙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晃着爸爸的手说问,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而我没有。那时候她在哪里啊。
喂,你怎么不说话。
姗妮的本性又显视出来。
优熙咬着唇叫来了护士,希望快点上药。
妈妈和医院打好招呼了,把优熙转到大型医院去。
你不要在乱发召施令,我没有妈妈,我一直都没有。
优熙盯着贵妇,眼里闪着泪花,曾经梦里的那个妈妈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眼前,可是不要,不要,不要梦,不要,梦会醒,会碎,会让人伤心欲绝,会让人不坚强,不要,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妈妈从来也没有会因为我生病而特意回来,你......
医生,这里很吵,可不可以帮我转一个安静的病房,我需要静养。
优熙心里很痛,痛得他脸色苍白,痛得他头晕目炫,痛得他几乎以为可以永睡不起,可是他不能迷失自己。
好好好好,妈妈先走。妈妈明天过来看你。
贵妇看着优熙痛苦的样子,走出病房。
优熙对医生说,没关系,这病房很好。
可是泪却决堤了。山那头升起一轮光辉,那古老房子里传出铃叮般的笑声。
在医院的走廊上,向海落和姗妮她们相遇,向海落是低着头,她是近视眼,五米以外的东西都是模糊,其实近视也未免是件坏事,遇到同学或是认识的人可以不用假惺惺的打招呼,露出僵硬的笑容,更重要的是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对所有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和人置之以外了。
我知道你是向海落。
虽然知道姗妮的性格也许就是这样,可是这个声音实在让人忍受不了,向海落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姗妮,不要无礼,向小组。我希望他能够幸福,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做得到,如果做不到早点告诉我这个做母亲的。
向海落对她微笑,一个人对另个人的祝福理应得到所有的人的宽容,何况是母亲.向海落想母亲的温度足以让她热泪盈框,可母亲相对于向海落来说也是一样遥不可及.向海落向她深深的举了一躬。
哥哥,好像不会喜欢葡萄。
姗妮看着向海落提着一袋了葡萄说,也许是出于血液的某个遗传,她很肯定优熙不会喜欢吃葡萄。
盛夏流光
挂在向海落脸上微笑有些尴尬,她只清楚沁然每次都帮她带葡萄,而忽略那只是自己喜欢罢了,她有点慌忽的回到优熙的病房,
优熙静静地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洁白的云霞,飘无定所的微风,都无不在扬示着曾经的耻辱。
她是我妈妈,不过在我还没懂的时候她就把我给丢弃了。
嗯。你心里有恨她没?
没有,很多事情可忍忍就可以过去的。
就像感情一样,即使是不爱你的女子,你也一样会无怨无悔的守在她身边?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态度都没有......哈哈哈哈哈
优熙.....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就像是一棵树长出的两根叉枝,谁也不可以离开谁。
优熙面带微笑对向海落说,向海落只是痴痴的看着优熙,心里一阵阵的暖流流过。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就活在当下,有优熙也应知足了。
沁然手里握着刚冲好的咖啡,眉宇间有深深的烙印,风卷着绸缎般的窗帘,沁然眼角的泪水闪着无限的悲凉。另手里握着手机,他清楚的如同向海落清楚他们之间的鸿勾并不是感情可以跨越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他的束手无策就是最好的证明。
手机还是振了几下。蕾蕾打过来的。
蕾蕾。
原来我离开大小姐的光环什么都不是。
我和你一样。
沁然,我发现自己像个小丑似的,努力的让自己的生活,而生活更是乱七八糟的。
他们诉起你爸了?
嗯....
那......
我不能把向海落拖下水,绝不能。
我和你一起承担一切的,我想向海落也愿意的,她比我想像中的坚强。
沁然,你为什么就这样放弃向海落?
呵呵呵,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和优熙去争,他太优秀,而我和你一样只有家族里给的光环。
沁然轻轻的盖上手机,这个世界上除了向海落没有可以懂他的自由,他的无助,他的一切,亦她离开,亦她放弃了他,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盛夏流光
沁然儿,妈妈想和你谈谈。
如果是向海落的话,那就免了。
不谈她,谈你和姗妮的事。
沁然顺着雪白的墙壁蹲下来,山那头的黑雾更加浓烈了,今天就要过去了,也许下秒会下雨,也许吧,期望吧,相信吧,可是一次次的期望和相信最终都成为泡影,终于不期望,终于不在相信了。
如果不能轰轰烈烈,那么就让一切都平静,平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爱情常常是某种理想的代名词,而这个世界的人常常遗失了理想。要和自己相爱的人白头偕老,这需要足够的幸运和勇气,否则就会让彼此疲惫,一旦疲惫了,那所有的美好都是始作佣者。
顺着这条河就可以见到沁然,只要自己愿意,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向海落最终还是在拐弯处停下了踌躇的脚步,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像挥之不去的亡魂,它们发出惊恐的声响,张牙舞爪的想要抓住自己拥有或是想拥有的,而她向海落拥有两份浓浓的感情,这两份感情将她紧紧抓住。
你是向海落?
向海落回过头,只见自己跟前站着一个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的男生,脸上有少许的斑雀,向海落一向觉脸上有斑雀的女孩会显得很健康和有特质的美丽,可是这斑雀却在一个男生脸上,多少显得生硬和别扭,但这不妨碍他那深邃的眼神里透出的忧郁,向海落嘴角微微上扬,她对这种美有无可救药的追求。
嗯。
珊妮是我表姐,她希望见见你。
向海落笑了笑,点点头。
那是一幢座向海落在效外的阔别墅,有很大的草坛,上面零星的种着些花,那些花的连名字都叫不出,穿过草坛便看到面包形的房子,这向海落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书的那幢在深山里城堡,里面住一个无比丑陋的老巫婆。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可是我却要和你说话,真是的。
珊妮披着一肩的散发,睡眼腥松,看惯了别人对自己惟惟诺诺,今天见向海落毫无惧色和巴结的神情,心里对向海落的印象加了一分。
你也可以不和我说话,没人强求你啊。
我做事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你希望有多少钱才可以让你离开这座城市。
我要钱做什么?
这是一个物质世界,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而爱情只是蠢物罢了。
我对钱的欲望没有超过看一场烟花,所以你应该觉得可笑,跟我这样的人谈钱。
每个都会有虚荣心,我想你也不必这样,我喜欢利索的人。
盛夏流光
我并不是要装什么清高,我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我离开这座城市。可是钱对我来说真得不是那么重要,我看你是在钱罐子里呆得时间太长了也或是你是个没心的人吧?
向海落露出嘲笑的神情,面对欺凌她的人,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和更勇敢。姗妮光脚在客厅里进进出出好几回,最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很流利的签上自己的英文名。
这是一张支票,要多少你自己可以随便填。
向海落把额前头发撩到耳朵后面,有瞬间的恍惚,她怀疑这个可恶的世界怎么会这样的人。姗妮那支伸出去手停留在半空中,顿时一股羞辱感冒上心头。
你会后悔的,向海落。
姗妮的声音比刚才高出了几个贝分。
蕾蕾找了很多家大公司,可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聘用她,原因很简单,她爸爸是有前科的。这是个势利的社会,现实点吧。蕾蕾在把手放到自己胸口,提醒自己不要哭泣,不要悲伤,不要放弃,不要怒哄,不要祈祷,让自己处于平静的状态。
天黑的时候,她坐在向海落的公寓里,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归宿,可是向海落却一直没有回来。不过,对于向海落,她一直都寄于全部的相任。
如果追逐虚无是为了更好逃避现实,而抵触现实是为了给心灵找一个合理的归宿,那梦想呢,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是有一个梦想,它会伴着我们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它是我们之所以存在的理由,是我们之所以成熟和长大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是我们的某种信仰和依赖。经过了家变的蕾蕾不会流泪,现实和社会不会相信眼泪的。
现在很晚了,也许马上就要天亮了吧,可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一切才会安静下来,这外面清凉的风让我有种错觉,山那边的月亮慢慢隐向海落下来,夕阳会带着无限的希望和遐想升起,这是件愉快的事件,如果身边有自己爱的人,可以借着他宽厚结实的臂膀靠一靠,然后仰着头把眼睛眯一条缝静静的欣赏,那会件很让人很勇敢和美丽的事情吧,可是我并不是个幸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