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雪皱了皱眉,决定还是暂时不去想这个头疼的事情。独孤凌青刚刚做好准备,又毫无征兆的跌下了万丈深渊。真是折腾啊,心中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冥雪小姐,我等着你,亲自拿掉这个面具。”师姐,即便我不能成为你的爱人,也愿意用自己的真面目待在你身边啊!
一会儿,瞳心走了进来,将一封信丢给了独孤凌青。独孤凌青打开信封一看,脸上的神色微变,将手上的信纸揉成了一团。
“怎么了?”冥雪感觉到独孤凌青的变化,问道。
“南宫雨萧死了。”被子里的独孤凌云嗖的一声窜了出来,也不过身上的伤口,一把拉住独孤凌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宫雨萧死了!在洛思嘉城被干死了!”独孤凌青重复了一次。他能够理解独孤凌云的感觉。独孤凌云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杀掉独孤雨萧,为司马玉儿报仇么,现在独孤雨萧死了。无疑相当于使他瞬间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独孤凌云听了,果然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呆滞的神情叫冥雪有些喘不过起来。独孤凌青叹了一口气,将独孤凌云拉到床上躺下,见他只是傻呆呆的盯着头顶的雕花楠木,不由得脸色铁青,一把拉起来独孤凌云,勾起拳头照着独孤凌云的脸就是一拳,独孤凌云的嘴角流出一丝鲜红,死死的盯着独孤凌青。
瞳心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冥雪一把拉住了。“男人有他们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瞳心看了冥雪一眼,之后站在了边上看着事态的发展。
“你什么意思?”半晌,独孤凌云冷冷的对着独孤凌青道。
“独孤雨萧死了就是死了,她是你什么人?司马玉儿死了也不见得你这样吧?你自己想想吧!”将独孤凌云狠狠的丢在床上,独孤凌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冥雪也拉着瞳心一起出去了。坐在秋千上,冥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阳光璀璨明净,在她紧闭的双眸之间幻化出光怪陆离的色彩。
独孤凌青,究竟是谁?而独孤凌青,难道真的是因为爱慕自己才靠近的么?一次次的在生死边缘不顾性命的陪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这么做么?
冥雪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问号,每每感觉自己快要碰触到那个关键了,那个秘密却像捉迷藏一样瞬间消失不见。慢慢的睁开眼睛,她看见独孤凌青站在栏杆旁远远地看着她,淡金色的面具泛着高贵优雅的气息,她的思绪又在一瞬间被打散了。这个男人身上拥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所有的胡思乱想一遇上那双眸子都烟消云散。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独孤凌青迈开步子走了上来,坐在一边的石栏杆上面,笑嘻嘻的看着冥雪。今天的她长发披散,宛如瀑布一样顺着光洁如玉的肌肤滑落下来,清丽无比。恍然记起那个曾经在柳树池边上数日发呆的女子,独孤凌青有点怀疑,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没有,胡思乱想呢!你怎么来了?”冥雪微微一笑,否认道。忽的,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不过我可不一定回答哦!”独孤凌青看着冥雪的眼睛,直觉告诉他冥雪接下来的问题不一定是他愿意听到的,于是打了一个预防针。
“你知道冰雪大帝吗?”秋千在正中间停了下来,冥雪明净的眼神落到独孤凌青的脸上,月光一般清明动人。独孤凌青生出一种不忍心欺骗她的感觉,恍然之间,他打了一个机灵,道:“怎么问起他来了?谁不知道啊,不是雪境的主人么!怎么?你对他有兴趣?”她问起这个是因为想念还是因为看出了什么?他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兴趣?没有。只是,我感觉你们应该不会是简单的认识吧,或者不是你说的这种意义上的认识吧!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说也是正常的。”冥雪本来就没有太深重的疑惑,她也能感觉到独孤凌青对她没有恶意,甚至说是很好,于是也就不再多问。“我听说后面有个假山不错,我们过去看看?”
“好啊!这个地方在几十年前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的府邸,后面假山林立,还有瀑布,难得你有心情。我也就沾点儿光吧,要是一个人我就没有兴致过去了。”独孤凌青说着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冥雪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家伙似乎真的很像那些王公子弟,只是一瞬间她的思维又回到了眼前的亭台楼阁以及假山清涧上面了。
“你对这里还是挺了解的嘛!你常来?”冥雪转头狡黠的看着独孤凌青。
“还好吧,也就一年一两次而已。现在加起来起码来过十几次了。”是啊,要不是来过这么多次,怎么可能被人盯上!独孤凌青确实没有想到其他的,和冥雪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着。
“少爷!”忽的,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额,有人找你!我们先回去吧!”冥雪说着转过身子,阴面却扑来一阵浓烈的黑色雾气,冥雪没有防备,直接一头撞进了烟雾当中,一阵刺鼻的气味呛得她开始猛烈的咳嗽着。
“你怎么了?”独孤凌青转身的时候,黑色的雾气已经在空气中渐渐消散,冥雪蹲在地上咳嗽的十分厉害,而那个唤他转身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咳咳——我好难受!”冥雪只觉得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大火,焚烧的五脏六腑干裂无比,她的脸色通红,好无力道的跌坐在地上,没等独孤凌青蹲下身子,便已经昏厥过去。
独孤凌青被吓了一跳,赶紧将冥雪抱了起来。却怎么也唤不醒,只好匆匆忙忙的赶回去。
“榆木,你快出来!快出来啊!”独孤凌青心中不想的预感越来越浓烈,跌得装装的跑向榆木住的阁楼,谁知却没有等到榆木,等来的是一句话:“他已经走了!”
怎么办?摸了摸冥雪的额头,高温甚至有些烫手,独孤凌青从未有过的害怕,“欧阳玉林,赶紧派人去找郎中来!她好像中毒了!”
站在门口的欧阳玉林愣了一下,飞也似的跑了出去。独孤凌青将冥雪放到了床上,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招来杀身之祸?他却不知道的是,那人却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冥雪转身的快,悲催的替他挡了一道灾祸而已。
想了想,对着门外道:“暗影,你去查查究竟是什么人!”身穿黑色长袍,脸上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暗影点了点头便不见了踪影。
“找什么郎中,这点毒还奈何不了我!”冥雪说着,正欲运功将毒逼出来,手腕却被独孤凌青握住了,一股子神圣之力传来,冥雪身上的剧毒去了大半,却听独孤凌青道:“唉,刚刚心急,竟然将自己会疗毒这事儿给忘了,你好点了吗?”
冥雪笑笑,道:“好多了!”心下却明白了七七八八,这个独孤凌青,定然知晓自己的一切,他既知道自己还在寻找六魔将,不能动用神力,也在极力掩藏自己的神力,这一股子神圣之力若不是因为她冥雪对此有着特殊的感应,还真的被他瞒过了!只是,这混沌世界,拥有神圣之力的人多如牛毛,这独孤凌青究竟是何人?
司马海陵优哉游哉的在小镇子里晃悠着,却见街上十几个人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拉过旁边的人一问,才知道冥雪中了毒,正在找郎中。她怎么会中毒?司马海陵浓密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不远不近的跟上了欧阳玉林,欧阳玉林几乎将镇子上所有的郎中都集合在了一起,匆匆赶往冥雪的住处。
独孤凌青的神圣之力本来压住了冥雪体内的毒物,但是等到将毒物逼至一处时,那毒物却似活了一般,开始肆意反抗,即便死依靠自己的神圣之力也无能为力!“糟了,竟然是神巫毒蛊!”一言既出,冥雪便知其中利害,这下毒之人,竟然也是混沌世界来的!顿时警钟大作。想这毒蛊,自己倒是可以炼化,只是需要些时日。
独孤凌青却不知道冥雪的想法,焦急的等着郎中来,在地上一圈一圈的踱着步子。冥雪躺在床上粗重的呼吸听起来确实有些骇人。
“少爷,郎中到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欧阳玉林带着郎中在门口道。
“快进来看看!”独孤凌青忽的好像看见了希望一般道,自己则一身不吭的站在床头。
“五个,还是你去看吧,要是你不行,我们肯定没有办法。”有人站粗来对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道。老者想了想,点点头走到了冥雪的窗前,将手指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老者却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样?你倒是说胡啊!”独孤凌青终于忍不住了。
“实不相瞒,这位姑娘是中了毒蛊,这种毒蛊只有种蛊之人才能解。只是老儿不明白的是,你们怎么会招惹上卡罗斯王国的皇族?”老者的脸上出了阴沉之外完全就是疑惑的神色。
卡罗斯王国?皇族?独孤凌青不解的看向老者:“卡罗斯王国?皇族?”
“没错,这种蛊虫极难炼制,只有卡罗斯王国皇族才能炼制。这个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家来!现在重要的是,你们要在七天之内找到中蛊虫的人,否则这姑娘一命休矣!”
“没有其他办法吗?”独孤凌青哪里不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这蛊虫是卡罗斯王国皇室之人下的,那他们又怎么可能承认,更不用说是解除了!司马海陵趴在屋顶一听,恨不得立即跳下去,但还是忍住了。
“除非这个女子本身拥有卡罗斯王国皇室的血脉,蛊虫便会稍微安分一些,那也只能保证这姑娘一月之内没有性命之忧。”
傍晚,独孤凌青左思右想,还是准备休书一份,问问独孤凌云能否帮忙,书房了烛火暗淡,欧阳玉林守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独孤凌青的反应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大人这次真的是付出感情了。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也听了冥雪中蛊虫的经过,那人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喉咙动了动,欧阳玉林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
“大人,你不是说有人换了你一声吗?”欧阳玉林凑到独孤凌青身边道。
“是啊,怎么了?”独孤凌青将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上,转身问道。
“大人,你想啊,那人叫的是你,是不是应该你先回头啊!”
“我先回头?是啊!我先回头……我先回头!”独孤凌青瞬间明白了过来 ,要是自己先回头的话,那中蛊虫的人就不是冥雪而是自己了!卡罗斯王国要对付的人是我?但是他独孤凌青一声,却是未曾得罪什么人,竟然有人想要杀他,这究竟是为何?只是,独孤凌青又那里能想得到,这独孤雨萧明知无力回天,却临走临走,还给他摆了一道,为的就是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在外宇宙做好准备!
“你的信!”欧阳玉林提醒道,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冥雪的身体啊,这个可是耽搁不得的。独孤凌青回过神来,将桌上的纸张对折起来,交给欧阳玉林。“你快点将这个交到皇上手上。”欧阳玉林应了一声出去了,再次回到里面的卧室时,冥雪却已经不知去向,躺在床上的只有大红色的绣花被子。
“太……大人,这次恐怕你要自己回去了!”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却是自己的管家。“大人,太后有急事找您回去。这儿是三国交界,回去估计半天时间就到了,您还是去一趟吧!”
“儿臣参见母后!"独孤凌青一进门便看见太后身边坐着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杏眼桃腮,面色白皙,却是透出一丝英气来。那女子正浅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慢慢的起身行礼:“迪拉菲尔见过皇上。”
“平身!你是?”独孤凌青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皇儿啊,来。过来母后这边坐下!这是迪拉菲尔姑娘,一会儿母后慢慢给你说。”太后将独孤凌青拉到一边坐下,又转眼对那叫迪拉菲尔的女子说:“迪拉菲尔,来坐下,别站着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能这么拘谨着!”
一家人?什么意思?独孤凌青看着那迪拉菲尔一脸娇羞的坐在了太后的身边,还不时的偷偷看着自己,他感觉心里有点毛毛的。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啊?”
“哎呀!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母后给你记着呢!”太后疼爱的摸着独孤凌青的手。
“谢谢母后!”独孤凌青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看着太后的眼神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是这样的,你父皇当年呢,为你订下了一门亲事。今儿呢,母亲就为你做主了。这是蝶儿,母亲已经给你们订好了时间,等你这个生日过去,就迎娶她。现在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怎么也都该张罗这件事情了!”太后说着,将迪拉菲尔的手拉过来,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独孤凌青不明所以,急急地将手抽了出来:“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哎呀!你这孩子!”太后略带责备的解释道,“当年,我和你父皇微服出巡,遭到刺客袭击,你父皇伤情严重,几乎一命呜呼。恰好遇到迪拉菲尔的父亲,将我们带到家中。这迪拉菲尔的父亲可是个了不得的大夫。你父王的伤势在他的医治下很快痊愈。两人之间也成了好朋友。当时,我正怀着你,而他的妻子真怀着迪拉菲尔。两人就约定好了,若是你们性别不一样,就等你们年满二十的时候成亲!”
独孤凌青听得一愣一愣的,而迪拉菲尔却一脸娇羞,吹弹可破的肌肤像是要滴出水来。
“皇儿,后天恰好就是你二十岁的生日,母后会在宴会上宣布你们的婚期。帝王口中无戏言,你可要好生对待迪拉菲尔!这名分,就按贵妃之礼。迪拉菲尔的爹爹对我们皇家又救命之恩,这却是当得起的!”
“是!母后,皇儿听母后的!”独孤凌青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反正多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此时的司马海陵却抱着冥雪快马加鞭的奔向百花涧的方向。卡罗斯王国既然下了毒就不会承认,要等到他们来救冥雪,恐怕冥雪的小命真的就交代了。雪白的马儿在古道上奔腾而过,尘土飞扬之间,司马海陵和冥雪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山林之间。
冥雪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是燃烧着一团团的火焰,意识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自己身下一直在晃晃悠悠的。
司马海陵看着冥雪沉沉的睡过去的样子就焦急不已,头上的汗滴随着高速奔跑带起的风滴落在干燥的沙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