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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三杰结义”


  马蹄声渐近,一群身着黑衣的士兵簇拥着一个黄袍的将军迎面而来,带头的正是短眉毛,小眼睛的周将宇文护。

  “宇文护,我主上如约将你母亲安全送回,你就应该遵守约定不再犯我大齐边境,然,尔等却背信弃义夺我三城围困我金墉,当真是不应该啊,如今碰上本王,本王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只要你们退去,并还我三城,本王回朝启奏皇上,皇上仁明,必愿与大周继续和平共处,否则,今日一战,你恐难周全”长恭拖着刀缓缓的说。

  “哈哈哈,黄口小儿,无名的鼠辈,你是何人?既然认识本将军,难道不知道本将军的手段吗?还不下马受缚,倒来教训本将军吗?报上名来,装神弄鬼的,你道我怕你不成,哈哈”,宇文护的大枪横在马背上,笑的浑身颤抖,显然他根本就没拿长恭当做一回事。

  长恭坐在追风的背上,一动不动,没有回答宇文护的问题,只是一双眼睛透过面具望着宇文护,看的宇文护遍体发毛。

  “你为何不搭言啊,你以为这样便能吓着本将军吗?”宇文护望着长恭狰狞的面具后面的双眼,心底虽然升起一丝丝的恐惧,但依旧故作镇定道。

  “我不会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说那么多废话”长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望着天,双手慢慢的握紧了斩龙刃,双腿逐渐用力夹着追风的两肋,追风知道,长恭在告诉他,“准备进攻”。

  面具之下的长恭,宇文护看不见他的一丝表情,而长恭的表现却让他的恐惧慢慢的扩散,此时,长恭双腿猛地一踹马镫,追风登时疾驰而出,面具后,长恭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似是沾襟的罗汉,当泪水滴在追风背上的那一霎那,宇文护的人头已经相反的高高飞向天空,一腔鲜血喷泉般的从他的脖颈处喷射出来,而他的大枪还是横在马背上,甚至都没来得及拿起它,周军顿时大乱,在他们的眼里杀了他们主帅肯定不是人,是魔鬼。

  秦孝康挥舞着方天画戟,大喊一声“冲”,五百兰陵骑兵卫队,似是商量好的,齐刷刷的冲了出去,甚至谁的马比谁都不会多出一个脚尖,瞬间鲜血便染红了黄土,萧铁林也疯了似地抡着双锤,对着身后的步兵大喊:“弟兄们,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杀啊”。被困月余的士兵们,如今就像刚刚被放出笼子,而又饥饿猛虎,瞬间从骑兵中穿插涌出,扑入敌群,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城头擂鼓的士兵,疯了似的擂着那面牛皮大鼓,把积蓄已久的愤恨、压抑都揉进了这鼓里,那响声震得仿佛天地都在颤抖,震得周军心惊胆寒。而每一个鼓点都成了打入齐军身体内的兴奋剂,三通鼓没打完金墉城下便横七竖八躺满了周军的尸体,追风站在高高的土坡上,背上是带着面具的长恭,阵阵的风不时的卷起他开着几朵血红梅花的征袍,追风忽的扬起前蹄,“咴儿,咴儿”的一阵嘶鸣,长恭一声大吼“停”,正在顽抗的周军都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停下了厮杀,“放下武器,降者免死”长恭斩钉截铁,一字一句的说着,慢慢的摘下了面具,周军呆呆的望着长恭,都愣在了当场,秦孝康大喝:“尔等还不放下武器!”

  “稀里哗啦”一阵铁器撞击的声响过后,仅剩的三四百周军都跪倒在地,在他们眼中眼前的这位俊美绝伦的将军的声音似是不可抗拒的。一个像是周军头领模样的人磕头道:“将军有好生之德,饶了我等性命,将军慈悲,如蒙将军不弃,我等自此愿跟随将军左右,牵马坠蹬”跪在地上的周军也同时高呼:“愿随将军!”

  长恭从追风的身上慢慢的翻了下来,来到众周军的面前,双手搀扶起周军为首的头目,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郝平,字鲁冲,原本是幽州走镖的达官,因战乱家破人亡,恰巧碰到周军招兵买马,小人为了讨生计这才从了军,自到周军以后便跟随宇文护,谁料想宇文护这厮,残暴不仁,且对待下属诸多疑虑,凡有不从其者轻则杖责,重则性命不保,小人们早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另谋生路,不想今日至此遇见将军,哎。。。幸得将军饶得我等活命,如此活命大恩,恩同再造,还求将军收留了小人们吧,小人们看得出将军是宽厚之人,自此愿誓死追随将军,以报答将军活命大恩。”

  长恭轻轻拍了拍郝平的肩膀,“今日一战,死伤无数,又不知多少人失去了亲人、朋友,这并不是我所愿,我大齐军队也并不是嗜杀之辈。”

  长恭一声叹息“哎,真希望有一天,天下统一了,便不会再有战争了,如此也不枉这些死去的将士们的鲜血,我大齐军队打仗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天下太平,而并非穷凶极恶之师;你们哪个愿意投降的今后便随本王统一天下,不愿意跟随本王的一会儿本王分发盘缠,这便回家去吧”。

  周军都沉默了,见长恭竟然肯放自己就这样离去,还分发盘缠,不由得都从心里由衷的感激、佩服长恭,他们也是平生第一次明白这个词“天下大同”,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仁者无敌”。

  郝平激动着,又跪了下去:“以前常听仁者无敌这四个字,今日遇见将军才知道其中的深意,今后降将郝平愿真心跟随将军,实现老百姓天下太平的心愿,也为了我们的家人,若违此誓,当如此指。”激动的郝平说着突地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秦孝康见势不好急忙扯住了长恭袖子猛往后一扯。“王爷小心”。

  就在这一扯的功夫,郝平对着自己的小指也挥出了匕首,“噗”半截小指应声落地,郝平身后的周军也随着郝平捡起了地上的刀,跟着郝平削去了自己的一截小指。

  “追随王爷,为了天下大同而战,为了我们的妻儿老小而战,若违此誓,当如此指”郝平身后的周军也又跪在了地上,一个个手上的鲜血还汩汩的流着。

  长恭回头狠狠地瞪了秦孝康一眼,急忙来到郝平跟前,顺手扯下了征袍的一角给郝平包住了正在流血的小指,一把抱住了郝平。

  “鲁冲今日待长恭如此,长恭定不负鲁冲与众兄弟断指之情若违此誓当如此箭”,长恭的两行泪水不禁涌出框外,从追风的身上的箭囊中取出一支雕翎,一折两段,顺手用力掷在地下。

  长恭对跪在地上的郝平以及周军长施一揖,“长恭多谢弟兄们的深情厚意,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报弟兄们断指之恩”。

  跪在地上的周军顾不上手上的疼痛,都流着泪水,朝着长恭磕着响头,有的竟当场失声痛哭,他们久与冰冷的铁器相伴,每天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打仗时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如今听了长恭的一席话,登时便有了找到了方向的感觉,被封存已久的感情像洪水般宣泄出来,再也难以控制。

  金墉的齐军们也是第一次听见长恭如此言论“为和平而战,为自己的妻儿老小而战”这几句话像是点燃了他们心里指路的一盏明灯,更见到如此的场面,被压抑在心里的情感也不禁被勾了起来,一个个的也抹起了眼泪,他们互相依偎着,互相拥抱着,还有的轻轻的哼唱起了家乡的小调。眼中虽流着泪,心里保家卫国的信念却比先前坚毅了许多。

  萧铁林下巴的胡须上沾满了随眼泪淌出来的鼻涕,心里仿佛被一团火点燃了一样,他发疯似的跑上城头,一把抢过擂鼓的军士手中的鼓槌,竟“咚咚”的敲起鼓来,军士们似是都受了萧铁林的感染,胸中也都燃起了一团火,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仁者无敌,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顿时齐军军士与投降的周军都响应着,高呼“仁者无敌,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那声音响彻在半空中久久不能退去。

  金墉城中,萧铁林的将军府,秦孝康拉着郝平的手“郝兄弟,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兄弟,害兄弟们断去一指,我真是该死!”

  说着一巴掌朝自己的脸上便掴,郝平一把拉住秦孝康的手“将军不可,将军忠心护主,何过之有,将军这般,小人倒是无地自容了,再说了,断指是我等与王爷铭志又与将军有何相干,将军如此,折煞小人了”,说着倒身向秦孝康拜去。

  秦孝康慌不及防,也向郝平拜了下去,“兄弟,你这是。。。”。

  一边的萧铁林早就抱着肚子“嘎嘎”的笑得不行。秦孝康绕道萧铁林身后,抬脚就在萧铁林屁股上踢了一脚,萧铁林捂着屁股顿时跳了起来,即便这样,还是笑的流出了眼泪。

  “你这贼厮鸟,小心笑坏了你的贼肚皮,笑,笑个屁啊”秦孝康红着脸骂道。

  “哈哈,你们两个大男人,拜天地似的拜来拜去,我看了就想笑,哎哟,不行了,我的肚子”说着萧铁林抱着肚子又蹲在了地上。

  郝平微笑拱手道“二位将军直性率真,鲁冲何德何能,能与二位将军相识,鲁冲幸甚啊”。

  秦孝康一把拉住了郝平的手“不瞒你说兄弟,虽说咱们相识时日不多,却一见如故,为兄的有个好提议,不知道兄弟意下如何”。

  郝平“将军但讲无妨”。

  秦孝康又踢了蹲在地上的萧铁林一脚,骂道“贼厮鸟,起来,说正事”。

  萧铁林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站了起来“弄得这么严肃干嘛啊”。

  秦孝康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萧铁林的手“老铁,郝兄弟,你我三人一见如故,不如我们三人结拜做异性兄弟如何?”

  萧铁林眼睛一亮,“好啊,说了半天,这句话最中听,我同意”。

  郝平挥着手急忙道:“不可不可”。

  秦孝康和萧铁林不约而同的问:“为什么,瞧不起我们二人还是怎的?”

  郝平登时憋红了脸:“小人新才降了,再三恳求王爷,蒙王爷不弃,才收我在身边做贴身的马童,岂敢高攀二位将军”。

  秦孝康沉着脸道:“兄弟,你当做哥哥的不知,以你的才干就是拿了哥哥的职位来做也绰绰有余,而是你偏要做王爷的马童”。

  郝平登时拔直了胸脯“此生能做王爷的马童,为王爷鞍前马后,就是给个元帅咱也不做”。

  “嘿”萧铁林一拳打在郝平的胸脯上“好兄弟,要不是你抢了王爷马童的位置,我这将军也不做了,定与王爷也去做个马童,你的心思哥哥们明白,你莫要再推辞了,再推辞,就是瞧不起我们哥俩儿了”。

  秦孝康瞪着大眼边点头边“嗯”。

  一股暖流又在郝平的胸中涌动,郝平一把抓住二人的手“二位哥哥在上,小弟给二位哥哥磕头了”,说着,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秦孝康和萧铁林咧着大嘴,呵呵的傻笑着搀扶起郝平“贤弟快快起来,待我们排摆香案,学那桃园三结义,求老天与我们证盟”。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长恭不知何时从走了进来“何必求天公证盟,本王代劳如何啊?”

  三人见了长恭,急忙跪倒施礼“王爷,您怎么来了?”

  萧铁林道:“下人该死,王爷到了也不通秉,末将们失了礼,待会我将这帮奴才一顿好打”。

  长恭用手馋起三人,“胡说,哪里怪得到下人,是本王不叫他们通秉的,你不但不许找他们麻烦,一会我还要替他们讨个赏,每人就纹银1两吧”。

  萧铁林呵呵的又是一阵傻笑,“该赏,该赏”。

  秦孝康道“今日可巧,王爷来到,真是天意,老铁啊,赶紧吩咐排摆香案,让王爷给咱们证盟”。

  萧铁林一拍脑门“瞧我,怎么傻了,来人呐,快去准备香案贡品,我要与秦将军,郝将军拜把子”。

  郝平搬了把椅子,对着长恭一躬身“王爷,您请坐”搀着长恭的手,让长恭坐在椅子上,顺手接过来下人们送来的香茶,递到长恭跟前“王爷,喝茶”。

  长恭接过茶来,啜了一小口,含笑对郝平说:“鲁冲啊,让你给本王做马童真是委屈你了”。

  郝平急忙抱拳“王爷快别说如此话,这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岂能说委屈,如果王爷愿意,小人甘愿生生世世做王爷的马童”。

  长恭抓着郝平的手道:“好,好,能得你这样一个马童,胜得千员大将”。

  长恭正和郝平说话,身后一阵吵吵,原来是萧铁林和秦孝康。

  秦孝康捅了捅萧铁林,道:“一会就要结拜了,不知道咱两谁大些,老铁你今年贵庚?”

  萧铁林:“反正比你大些就是了”。

  秦孝康:“我呸,我瞧我长你至少3岁,我是哥哥才是”。

  萧铁林:“你比我大?你也就是草包肚子比我大些”。

  长恭脸一沉,回头道:“你们两个还小么,这种事这么不正经,好好道来”。两个人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长恭问:“孝康,我要是没记错你是属马,今年好像是三十有三了吧?”

  秦孝康一抱拳:“王爷好记性,比末将自己记得还清楚”。

  萧铁林瞪大了眼:“你属马,33啊,我也是属马啊,我也33啊”

  长恭又问:“孝康是七月生人吧?”

  秦孝康嘴一咧,笑道:“没错王爷”。

  萧铁林更是瞪大了眼,“王爷,末将也是七月生人”。

  长恭一皱眉头,随即又是“噗嗤”一笑。

  秦孝康急了,“你个死老铁,没事跟王爷打马虎眼”。

  萧铁林也急了,“谁打马虎眼,谁就不是娘养的”。

  长恭假装生气:“好了,好了,你们一起说出是哪天生的不就得了,吵什么”。

  郝平站在一旁抿着嘴,想笑却不敢笑,憋得是脸红脖子粗。秦孝康和萧铁林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回头又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对长恭说“初六”“初八”。

  秦孝康洋洋得意,他最终还是比萧铁林大了两天,萧铁林显得有点不服气,但是毕竟人家比他大了两天。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不就大两天吗”。

  不一会儿香案贡品排摆完毕,长恭坐在香案的侧面,朗声道:“今日本王为秦孝康,萧铁林,郝平证盟,三人结为异姓兄弟”。

  秦孝康,萧铁林,郝平三人高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离不弃,追随王爷,永保大齐,若违此誓,人神共弃,必永世不得超生”。

  言罢,三人向天拜了三拜,向地拜了三拜,又向长恭拜了三拜,萧铁林,郝平,二人又给秦孝康磕了头,口称“大哥”,秦孝康将二人扶起,郝平又依次给秦孝康和萧铁林二人磕头,口称“大哥,二哥”把两个人乐的简直合不拢嘴,孩子般的抱在一起。

  长恭望着他们眼中不由露出了羡慕之色,此时,已是黄昏,一轮弯月挂在半空,长恭望着月亮,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哎”,他想起了母亲文襄皇后,还有从小便教他习文练武的大哥,高孝瑜,还有二哥高孝珩,三哥高孝琬,五弟高延宗,六弟高绍信,还有大姐乐安公主,小妹乐平公主,虽然他们都不是一母所生,但从小关系都很好。想起兄弟们,长恭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是啊,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