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蝶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跟出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人肯定是老道。他跟大堂里的服务员说了些什么，离得太远我没听见。但是可以看出来，那些人都听他的指示。”
薛鸿想起了韩玉蝶说的，在老道的抽屉里看到了一沓入场券，揣测道：“那就是说，他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普通客人，难道他是组织者？”
这太不可思议了。薛鸿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简陋的道场，戴着眼镜的老道，还有那些可怜的香油钱。很难想象，他会是组织者。这些拍品，这些客人，还有这样的排场，得是什么背景的人才能把这些因素集合在一起，组织这样一个拍卖会。
“他应该也是在为别人做事。我看见他打了个电话，然后从那里走出来一个人。”说着，韩玉蝶手指了一下展厅的一个小门。
是唐煜！韩玉蝶离开的时间并不长，这段时间里，只有唐煜从那个小门出入过展厅。
“你看见的那个人穿什么衣服？”薛鸿想确认自己的推断是不是准确。
“跟大堂的服务员差不多，只不过颜色是深灰色的。”韩玉蝶不知道这种衣服叫做西装，所以只能与她见过的进行比较。
穿深灰色西装，在那个时间段，从小门出入展厅，一定是唐煜了。
“你怎么确定，老道是为他做事，而不是合作，或者是他为老道做事？”薛鸿急于确认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此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那个男人在责备老道，而老道低着头一言不发。然后他们就上楼了，那个男人在前面走，老道在后面灰溜溜地跟着。”
薛鸿点点头。如果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一定会推断，唐煜是老板，老道是做事的。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叫唐煜。”薛鸿现趸现卖，赶紧把从老王那听来的，都给韩玉蝶讲了一遍。
韩玉蝶听完一跺脚，说道：“刚才真应该跟上去，仔细探听一下。”
“得了！”薛鸿赶紧摆摆手，“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如果惹出什么事，我们反倒麻烦。”
韩玉蝶说，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跟着他们上了二楼，见他们继续往三楼走，就跟了过去。结果看到楼梯口有个牌子，禁止通行。而且那里有很多的监控摄像头，所以就没再继续跟了。
薛鸿心想，谢天谢地，提前教会了她看监控摄像头，真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即便韩玉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至少可以确定老道和唐煜的关系非常密切，这就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老道表面是给人算命写符，实际上是在为唐煜做事。老道跟上灵派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跟唐煜又是什么关系？唐煜又跟上灵派有没有关系呢？一连串的问题在薛鸿的脑海里浮现，却又没有丝毫的头绪。
到了入场时间，薛鸿牵着韩玉蝶，随着其他客人一起进入了会场，找到了他们的位子坐了下来。刚才在展厅里客人比较分散，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所有人聚在拍卖场，看起来有一两百人。拍品被一件件展示出来拍卖，起拍价没有低于一百万的。坐在下面的人纷纷举牌叫价，基本上举一次牌就是十万。在这些人的眼里，钱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薛鸿坐在下面看着人们一次次举牌加价，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另一个星球上。那些数字，说的是钱吗？这里的人似乎对拍品的真实性没有一丝的怀疑，非常确定他们竞价的一定是珍品中的珍品。
薛鸿早就听不下去了，脑子开始神游。正在他头脑放空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有个人斜倚在会场侧面的一扇小门旁边，熟悉的姿态，熟悉的身形。当薛鸿看清他的眼神的时候，竟觉得后背有一丝的寒意。是唐煜，他的眼神犀利而冷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韩玉蝶，看得薛鸿心里发慌。薛鸿转头想要提醒身边的韩玉蝶，那边的人正在瞪着她看，结果一扭头正撞上韩玉蝶利剑一样的目光，同样目不转睛地瞪着唐煜。原来韩玉蝶早就发现了唐煜的存在，唐煜看她，她也看着唐煜。两人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刀光剑影，薛鸿夹在两人之间，似乎将要被他们的目光刺透、撕碎，紧张得浑身肌肉僵硬。
唐煜终于注意到了薛鸿，放弃了与韩玉蝶的对视，像以往一样，看着薛鸿礼貌地点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薛鸿转头看向韩玉蝶，只见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煜，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薛鸿小声问道。
“这人有问题。”韩玉蝶眉头紧皱，依旧看着唐煜离开的方向。
“什么问题？”薛鸿忍不住也看向唐煜刚刚站过的地方。
韩玉蝶摇了摇头，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