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到达那里的时候,警长特地沏了爱尔兰红茶,克里斯坐在那里,等待着他们说明叫自己过来的意思。r
可是茶都快凉了,仍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一句话,正在她准备开口发问的时候,却有人大喊着她的名字从外面冲了进来,“你的衣服被别人偷了为什么不报警啊~”r
“阿尔弗雷德~”克里斯汀盯着从外面进来的男子,觉得事情更糟了。r
没错,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的穿着皇家骑士队队服的男子正是阿尔弗雷德王子,一个判断迅速地在克里斯汀的脑子里闪过——恐怕昨天的面具舞会他十有八九也在场。r
“你为什么搬出学校了?是住宿条件不好吗?我们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打听到你的住处,你这样做太危险啦……”他一直絮叨,各种各样的事,r
“你为什么不询问华滋华斯呢?”克里斯汀道。r
“哦,不要提华滋华斯了,他可真是老糊涂了,当我跟她说你的东西被偷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你猜他在做什么?他在写日记克里斯汀~哦,真是不敢相信,你们对自己的管家太过放纵了!”不知为什么,这个阿尔弗雷德王子一直处于抓狂的状态——当然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的情绪多多少少和前一阵子他通过了艾森觉罗对自己未来女婿的种种考验有关,只是,通过了艾森觉若的考验与得到克里斯汀之间还差得远呢,你甚至可以毫无顾虑地说,它们压根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r
“我的衣服没有被偷。”克里斯汀不得不强行将话题重新转移到那件引起自己到这里来的事件上。r
“那个穷得连三十英镑的上衣也买不起的柳汀的小演员怎么可能买得起托斯卡纳的晚礼服,那件衣服我们只做了三件,一件在巴黎,一件在仙尼尔公爵独生女儿那里,安德鲁斯这里只有让约翰•布朗交给你的这件,可是那个女人却穿着它去了舞会……”他言辞镇密地向克里斯提供着证据。r
克里斯大抵可以猜测到他昨天将苏当作了自己,然后与苏一起跳了二场舞下来才知道自己搞错了。其实,他跳不到一分钟就应该注意到歌剧演员苏的舞技要比一跳舞就不知道将脚放在何处的克里斯强上何止千百倍——不过,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听了他的劝说(当然,包括安妮接受他的请求,为自己请了二十位舞蹈教师)以后勤加练习于是终于达到了在跳舞时如履平地的地步。r
而事情的起端就是等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便开始恼羞成怒。关于昨天那个肥胖的穿警服的人口中所说的舞会中重要的人,大概也正是阿尔弗雷德王子了。r
她并没有将这些明摆着会伤害这位有时候会格外腼腆的阿尔弗雷德王子的骄傲的事情提及一句。r
“是我送给苏的,我现在真不知道你们把我的朋友怎么了。”克里斯汀站起来道,她想尽量少做解释,尽量让苏从里面的那个小铁皮屋子里出来。r
“什么?你给她——”阿尔弗雷德脸上是一种不敢相信表情。r
“并没有人说我不可以把那件衣服送人,其实,舞会我参加了,只不过没有穿那件衣服而矣。你们安排的好戏我全然不知。”直到现在,她才讲出一句跟讽刺沾边的话来。r
“约翰!约翰•布朗!”他大声地冲着外面叫着,早就侯在那里的约翰慌忙跑进来,r
于是关于上级对下属的训责便在他们之间展开了,这是克里斯汀十分讨厌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活在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r
“麻烦您将我的朋友放了吧。”克里斯汀对那警长道。r
那警长本还想请教阿尔弗雷德的意思,但是见他正面红耳赤地用对约翰的谴责来掩盖自己的局促不安,于是便向克里斯道了歉命令手下进去将苏和杰米放出来。r
她站在那里看到杰米搀扶着苏走了出来,他们衣衫不整,两个人就像是被揉皱了以后又展开的钞票,苏直到现在还在抽泣着,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到他们在这里度过了怎样痛苦的一个夜晚!r
克里斯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想要说些抱歉的话,可是杰米凶狠地瞪向她的目光让她却步,苏的目光也在她的身旁停留了一会儿——天呢,可怜的克里斯多么恨自己跟前的那一盏爱尔兰红茶啊!这一对可怜的姐弟会怎么看自己呢,那杯爱尔兰红茶显然让本来就很难解释的误会变得更加误会了。r
“我们走!”杰米的话于其是对自己的姐姐说的,还不如说是冲着克里斯来的,就好像是说,“你这个虚伪的女人,现在你的戏弄得惩了,你高兴了吧!”r
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呈现出一种不愿意离开的样子,她在阿尔弗雷德身上投下的深情的目光看起来多么悲伤啊——是那一种闪着泪光的悲伤的目光——她在监狱里呆着的时候是不是满脑子还在想着这个与自己跳过舞的穿着皇家禁卫队队服的男子呢?她就像是被米歇尔王子抛弃了的灰姑娘一样,克里斯汀再也不敢看了,于是深深地低下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