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里也有自己的东西,自己需要的东西,可以支持着自己活下去的燃料,只不过,那不是爱情,而是一些可怕的像恶魔一样的存在。r
“画已经完成了,克里斯。”她将话题转开来,将克里斯推开一点,然后端详着她的面庞,“我画了三年的画,不是像《罗生门》那样用来出卖的,而是要用来展览,就像代表自己的生命一样的将整颗灵魂都揉进去了的作品,我想带它们到八黎去展览。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r
霜月的话让克里斯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被需要着,她坚定地点头。r
“可以看吗?”她望着那爬满油污的白色幔子,那后面就是霜月的作品,在第一次进这所屋子的时候,那间隐蔽的工作室就引起了克里斯的注意。r
霜月没有回答,似乎她还在考虑着到底应不应该让克里斯看,是的,已经过了半年了,事实上,那七副画,她在半年前已经完成了,可是她日日夜夜地润色着,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害怕自己完成画作的这一天的——在三年的时间里,自己全部的灵魂都被投入其中,现在将它们放置在那里,不用手指接触,她就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闲置了,于是在空气里就只剩下紧张了,是的,她紧张。r
克里斯扯开幔布,七副画被摆成一个半圆,全都放在画架上,整整齐齐的,让人觉得它们似乎是思忖了好久才决定面对众人的。r
画的主题叫《三月》,霜月是在以自己的名字在命名——‘弥生’在日语里是‘三月里出生的孩子’。r
她望着那画中深深浅浅的红,在湿得似乎可以拧出水来的七月的中旬的天空的衬托下,那红色像火焰一样——像地狱的火焰一样,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燃烧!在那令人晕炫的红色中,穿着华服的娃娃端坐在画面居上三分之二的地方,她的脚下是被肢解的兔子,不是一只,而是很多,她不知道为什么画中要画兔子,可是那兔子无疑是让画面变得更加恐怖了。端坐在画中的娃娃穿着中国古代新娘出嫁时穿的那种凤冠霞披,那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娃娃却有着与其纤细的四肢极不相衬的臃肿的上半身~r
克里斯回头望向霜月,r
“她们怀孕了。”霜月道,然后就直直地望着克里斯,直到她再次将目光再移到画面中去——太悲伤了,画面中的影像太悲伤了!她不知道霜月为什么会画这些意像,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东西肯定以某种格式在她的灵魂里存在着,那种格式在她的画笔下就成了现在画布上的女孩。r
“我曾见过这样一个女孩,她在与她不相衬的年龄怀孕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管她,她在荒弃的庄园里捉兔子吃~孩子生下来但是她并不能拥有他,对她来说,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她那样说着,斟酌着词句。r
克里斯看画中东方女孩那种单薄细巧的身板,还有充满灵气的——或者说是怨气的大眼睛,这些东西无不让人想起日本民间故事里的“鬼”。r
或多或少,日本的女子结婚都很早,在十一二岁的时侯就成为了别人的新娘,稚气未退尽就身为人母的她们无疑是那一个民族的悲伤。r
“这里有一种超乎存在的东西,弥生。”克里斯那样道。r
“今天和我一起睡吧。”霜月一边扭过头去端起小桌上的一盏茶一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