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不承认这是我这一生中戴过的最漂亮的面具。”克里斯那样说着抱着霜月的肩膀,在拥抱的时候她有些紧张,以至动作别扭极了,像这样拥抱一个人,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r
霜月推开她,然后再用正确的姿势拥抱着她,“你好笨啊~连个拥抱也不会。”她那样说着,竟有些泪眼模糊了,对于拥抱的陌生,又何止克里斯汀一人呢?r
她把脸埋进克里斯的脖子里,突然就有了亲吻的冲动。她的鼻息顺着克里斯的发际缓缓前移,掠过她的近似透明的好看的耳朵,停驻在她的侧脸——她就像被谁按下暂停钮的上发条玩具一样,突然停在那里,手脚全都僵硬。r
她紧接着闭上自己的眼睛,省思自己到底在做什么。r
克里斯扳过霜月的脸,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角露着可爱极了的笑(我真的很不习惯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的克里斯,或者,克里斯本人也极讨厌与这个词汇沾边的东西,可是我不得不用了,我贫穷的词汇库里找不到更合适的东西了),然后似乎霜月的嘴唇上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她用舌尖舔着自己的嘴唇。r
当舌头再次放回口腔之后,她惊讶地站在那里,r
克里斯像晃一只玩具那样扳着她的肩膀晃了晃,“我先去睡了,弥生!”r
直到克里斯关门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她才醒过来,她意识到了东方人与西文人的亲吻有不同的含意。至于克里斯汀,她的心里没有像自己这样的邪念啊,她冷笑了一声,是在嘲笑自己,r
“卡哇伊,克里斯……”她那样说了一句,然后挑挑捡捡地拿了一支笔走到画架前,继续自己尚未进行完毕的润色。r
她一大早便起床了,来敲霜月的门,她就站在门口道,r
“弥生,如果我去了那个舞会,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听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霜月停住打着的哈欠望向她,r
“有必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r
“我有一种预感,事情总不会就这样相安无事地一直下去,生活里总是有些人想要不时地兴风作浪,他需要引起你的注意,然而,却从来都不顾你多想要默默无闻的存在,多么讨厌被打扰。”r
并没有完全理解她的话,霜月点了一支烟,无所谓地道,“脑子出毛病了?大早起跑过来说这个,又不是今天就走不是吗?”r
“不是今天就走。”克里斯道,冲她微笑着,霜月不明白,为什么她脸上的笑突然多了起来。r
“那就哪天走哪天早起告诉我。”她那样不太耐烦地说着,并且又打了一个哈欠。r
“拜~”克里斯点过头冲她挥挥手跑开了,r
她在离克里斯十步远的地方看到她手中提着包裹向大街上跑去,突然之间有一种失去的恐慌,“克里斯!”r
她唤住克里斯汀。r
“唔?”r
“无论什么时候,走前一定要通知我”r
“哦耶,哦耶——”她学着霜月偶尔会说的日语道,然后迅速地跑开了。r
克里斯汀这么早出去,当然不是为了去赴那个可恶的舞会。但是作为出席那个舞会而送来的礼服实在是夸张致极,估计穿那种衣服过去,一定会招来许多不必要注视。r
可是,当她到了圣安德鲁斯镇最大的服装店以后,才知道,这个地方的时尚竟然还处于一种尚未被开启的状态,也许,这就是“巧克力圣代”们总是千方百计地找来伦敦的报纸的缘故吧。r
让人痛苦的是,当她问店主有没有“托斯卡纳”公司的衣服的时候,那个中年爱尔兰人竟然将与自己手中提着的那件貌似背后被熨斗烫缺了一块未补上的突胸翘臀的晚礼服一模一样的一套晚礼服——而且,只要是买过几次衣服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那摆在柜台上被老板小心翼翼地托在手里的礼服是一件仿制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