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克里斯汀叹口气道，“九岁那年受阿尔邀请去到圣怀特岛去野餐——哦天呢，现在想起来他似乎是有意把安和艾森叫上的，他当着我们的面切了四片面包，并且将它分发给大家，那种做法太作秀了，我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戴着厚厚的羊皮手套并且有四个仆人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的情形～”r
“哦，我想大家都不想看到血案～”霜月道。r
“他没有患血友病，仅仅是那种基因的携带者而矣，不过弥生，如果我和他结婚的话，说不定我们的孩子就会患上那种病的！”克里斯汀一本正经地道。r
“哦，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霜月开玩笑地道，不过她想不出克里斯会讲出那样的话，于是拍拍她的肩膀道“孩子还远呢，克里斯！”r
霜月当然知道这些只是借口而矣，血友病和一个王子崇高的地位和其它的那些堆放在他身后的可怕的光芒万丈的荣耀相比算得了什么呢？这简直是一个会被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忽略的问题！r
她之所以百般阻挠分明就是对那个王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个，霜月一眼就看得出，恐怕连老华滋华斯也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才将这最重要的事情摆在临行前叮嘱了一句——这多多少少是为了自己之前的嘱咐可以安全地被接受罢了。r
克里斯耸耸肩膀，表示谈话到此为止了，“是啊，是啊……”克里斯汀那样说着，回想起小时侯的一些细节，依旧觉得阿尔弗雷德有极力做到优秀却迷失自我的嫌疑。r
“那位老管家很可怕的样子～”霜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话题转移到华滋华斯的身上，r
“不过人不错，只不过太过严谨罢了。深得父亲的心。而且写一手好字——事实上，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部了，连父亲的字迹，我说的是钢笔字，也仿得惟妙惟肖～”克里斯没精打彩地帮老华滋华斯澄清了一下。r
“不会出什么事么，像你父亲那样的人取东西啊，交待仆人什么的不都是弄个‘字谕’什么的吗？”霜月点燃一支烟，甩灭火柴扔在地上，可是不等克里斯开口她便又道，“不过看得出似乎不是那样的人。”她的眼睛望向克里斯汀，似乎是因为知道她会替自己的老管家反驳，所以才先于她说出来，她讲这些话并不是有意菲薄，只是华滋华斯临走前针对自己的那一翻话实在让她心里不舒服。r
“的确。”克里斯附和道，“事实上，已经跟了父亲二十余年，在中国的时候是以英语教师的身份，父亲在英格兰定居之后，又以执事的身份留在了父亲的身边，看得出，他是准备将自己的一辈子奉献给这个中国的十五皇子了，虽然年纪大了，凡是交待下去的事情没有一件完不成的。不过，”r
“怎么？”霜月的烟若即若离地夹在两片嘴唇之间，似乎对克里斯的这个转折有那么些出乎意料，但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个转折的存在合乎情理之中。r
“城府高深。”克里斯那样说着，“有时候会不择手段。”r
霜月微微点头，似乎这个转折没有达到对于她来讲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了达到目的，人大抵会这样的。”看来，她格外赞成这一种行为处事来着——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r
克里斯汀没有说什么，霜月一直注视着她，奇怪她为什么没有问索尔（那个摩根人）的事。r
“怎么了？”她无奈地笑着，显然还没有把阿尔弗雷德的事情丢在脑后。r
霜月看到她的表情，突然觉得，她是值得相信的一个人，甚至在心里替她打了保证，对于那个摩根人的事，她恐怕永远也不会主动提及。r
她问她，“相信恶魔的存在吗？”是啊，她多么想问克里斯汀这样一句话啊！r
克里斯楞在那里，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才让霜月联想到这样的一个问题——她脖子里一直戴着的十字在灯光下闪烁着兴奋的小小光芒，于是霜月便挥挥手，“不用回答了，只是随便问问的，不要介意～”r
“没有，只不过，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克里斯道。r
霜月拍拍膝盖从沙发上站起来，“其实，我一直觉得，人只可能和恶魔成为朋友。”r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你的论断没有什么差错的话，那我就变成恶魔了～”克里斯半开玩笑地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