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的时候,那个大声叫着警察的一股皇族腔的男人的声音才平息下来,人群太过熙攘,她根本听不出什么原以然来。r
“我想,我想是时候回去了。”黑羽假面对克里斯道。r
当克里斯询问那两个躲在自己身后的受了惊的小家伙要不要回去的时候,那群警察将用手铐铐着一个女人扭了过来,像塞一件什么东西一样,他们将她塞进马车里,r
克里斯汀惊措地望着,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杰米的姐姐苏!r
刚才还在为喝上斯宾塞的啤酒而快乐的杰米——那个与一位姑娘伴着小提琴的宫廷乐跳了一只爱尔兰民族舞的可怜的孩子像个傻子一样伸着手想抓自己姐姐从窗子里伸出的手,可是他怎么能抓得住呢——那匹马像疯了一样跳起前脚,然后就迅速地向大街奔驰而去。r
克里斯是看着他就那样追着随着马车一起消失在教堂的门外的。r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警署里的人。r
“那个女人好像偷了东西,天呢,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她不是圣安德鲁斯学院的学生,我们正在调查她的邀请贴到底是哪里来的~”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在用小本子记着什么。r
“真闹心啊~”黑羽假面道,“竟然发生这种事。”r
克里斯汀并不完全相信这位警官给自己提供的信息,“也许有什么误会,布朗说过,也可以带上自己的朋友来的,也许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其他人,你们应该先调查清楚再抓人,他们是歌剧院的演员,进警署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r
“可是我们必须首先考虑皇家骑卫队的安全,今天有重要的人物在这里~”那个肥胖的警官说后面那一句时突然可笑地压底了声音。r
“一个弱女子能对皇家禁卫队的重要人物能怎么样?”克里斯的语气里有着饱满的轻蔑。r
人们都在向这个舞场的某一处拥过去,于是警察又开始出动了。r
“咱们回去吧~”克里斯对两个小家伙道。r
“您不跳舞吗?”吉尔贝尔道,r
“刚才已经跳过了。”克里斯有些窘迫地道,她很难在脑子里想象眼前的这个孩子把自己刚才跳舞的一系列动作当作什么了~r
“您要和王子跳舞才成啊!”吉尔贝尔扯着嗓子道。r
“今天不适合跳舞~~”克里斯那样苦笑着,她将几大盘牡蛎放进盛甜点的纸盒子里,“这个留着你们明天在家里煮汤吃——当然你们也可以像今天这样烤着吃,如果不怕麻烦的话。”r
“可以吗?”那两个孩子显然兴奋到了极点。r
“有什么不可以呢?”克里斯摸着他们的小脑袋领着他们出去。r
黑羽假面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出去。r
走到门口时,那两个大兵把他们拦了下来,显然,这和吉尔贝尔与坎裴尔有关。r
“可是,约翰可没说不能带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过来,我想显然他在请柬上注明‘未满十五岁者禁入’的意图并不在于阻止自己的两个想要凑这个机会拜访他一下的侄子。”r
假面的一句话省去了诸多的罗嗦,那两个大兵忙让他们出去了——他们现在在得先考虑好明天警长拿他们训话该怎么替自己圆说。其实这些可怜的傻头傻脑的大兵也是十分讨厌假面舞会的,这个世界上人的面孔本来就千奇百怪难以捉摸,更何况又戴了一副假面具呢?事实上劫匪实施抢劫的时候也是戴着面具的,按说也应该有人预料到假面舞会会带来同样的危机,可是没有人预见到,而现在却要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归咎于两个傻大个的门卫而非那个想要搞这什么它妈的舞会的人~r
“我们什么时候成约翰的侄子了?!”吉尔贝尔和坎裴尔异口同声地质询假面男子。r
“或许,你可以将前面的那一句省掉,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十分多余。”克里斯汀道。r
当他们为那一句话展开争吵的时候,吉尔贝尔和坎裴尔便丢下他们去寻找布兰卡神父了。r
他们的争吵是一边行走一边进行的,r
“你想一直戴着那张画了一半的面具吗?”假面道。r
克里斯汀望着尚未摘下面具的自己跟前的这个男子,“我想是的,另外,您已经可以不用再与我同行了。”r
她的话十分有效地制止了那个假面男子,克里斯看到他朝自己这边挥手告别,但是由于对他故意讲出的某些话的怀恨,她并没有向他挥手。r
“真希望可以为您泡一杯安徽红茶,我的小姐。”r
在暗蓝的夜色里,他们消失在一条街的两个尽头,同时地摘下面具,并且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朝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去。r
人如果一直戴着面具的话,多多少少是有些悲伤的,最起码在无人观注的时候,你应该让自己恢复本来的面貌。r
第二天一大早警署的人就把克里斯的住处给包围了,害得阿拉莎一大早就扯着嗓子大叫自己的上帝——她肯定是将祸事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r
霜月一直问自己不跟过去不要紧吗,克里斯汀冲她笑笑,“如果我傍晚还回不来的话,你就花五个子叫辆马车到警署看看我到底怎么了。”r
马车轻驰而去,从那些家伙彬彬有礼的样子,以及他们再三保证仅仅是为了请克里斯过去证实一件事情,于是霜月就不太担心了。车远了以后,她便回去拎了画具出去了。r
“真的没事吗,弥生?”阿拉莎太太似乎仍然不放心来着。r
“克里斯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她的脸上是和刚才克里斯一样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