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纹身不是什么遗传病,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陈麻子可能因为甬道里面的光线太暗,借着手电光看时,没有看清楚尸体手臂上的图案,产生了某种错觉。
第二、陈麻子对我们在编织谎言,妄图欺骗我们。
但我转念去想,如果陈麻子在对我们撒谎,那对他有什么好处?一个弄不好,惹得九叔不高兴,答应给他的钱就会泡汤。因此我情愿相信第一条推断,陈麻子或许真的在当时紧张情况下,加上眼睛受伤,在疼痛的侵袭下产生了幻觉。而且据他所说,他朋友临死前嘴里还喊着诅咒,那就是否能理解为,陈麻子也中了某种邪异的诅咒?
“你确定没有看错?”我微蹙眉头,出声询问道。
陈麻子伸出手,面露尴尬之色的挠挠头,似乎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此刻的言论。
与此同时,九叔脸上的表情变的愈发凝重,从太师椅上猛然站起身,走到陈麻子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伸出手,一把拽住陈麻子的道袍衣领,沉声说道:“你敢对我撒谎?”
听到九叔如此说,我和彪哥面面相觑,不知他喉咙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九叔又不是傻子,怎会想不清楚其中的简单缘由?撒谎这件事儿对陈麻子来说,真是一丁点的好处都没有。如果陈麻子真的撒谎,那只能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九千岁,天地良心。”陈麻子被九叔勒的脸色发青,喘着粗气说道。
九叔不依不饶,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用那双如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陈麻子,话语略带威胁的说道:“还说自己没有撒谎?信不信我找人做掉你?”
陈麻子急的差点哭出声来,而我和彪哥看到九叔情绪突然大转变,不明白他到底从哪里看出陈麻子在骗他。
“九千岁,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骗您啊!”陈麻子情绪有些激动,舌头都能被九叔勒的吐出来,话语颤抖的说道:“如果不是我那位朋友的家人需要照顾,我打死都不会拿这种消息来您这里换钱。”
听到陈麻子再说钱的问题,九叔嘴角划出一抹冷笑,沉声道:“既然缺钱花,那你陪我去你说的那座古墓走一趟。”
直到此时我和彪哥才明白九叔的用意,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陈麻子,先是恐吓威胁,接着是利诱,通过这种方法想迫使陈麻子带他去那座古墓。而我更加没想到,已经金盆洗手多年的九叔竟然要去那座古墓走一趟!那岂不是说我有生之年还能跟着九叔在干一票大的?想到这里,我心里别提有多兴奋。
“万万去不得,那座古墓有诅咒。”陈麻子的年龄只比九叔小几岁,但此时在九叔面前完全已经吓破胆,连忙摆手说道:“我朋友已经死了,我不想步入他的后尘。”
九叔自从入这行开始,不知经历过多少邪异的事情,怎会被区区的诅咒吓到!只见他加重砝码,松开陈麻子的衣领:“从那座古墓出来后价钱翻一倍。”
陈麻子急忙摇头,他是喜欢钱,但总不能为钱掉脑袋吧?
九叔伸出两根指头,在陈麻子那只没瞎掉的眼前晃了晃:“两倍。”
陈麻子眼珠微转,这个价格还不足以让他心动到去豁出性命的地步。
“三倍。”九叔伸出三根手指,冷声说道:“别到时候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陈麻子听到九叔这样说,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寒意,只得答应九叔的要求。在他看来,九叔说的一点都没错,如今他虽说将情报已经说给了九叔,但还没有收到九叔半毛钱的定金,如果他此时不答应九叔的条件,到时别说卖情报的费用,能不能活着从北京走出去还是未知数。
九叔满意的点点头,他做事情干脆利落,很少做那种拖泥带水的事儿,因此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的浪费时间,再次询问道:“具体古墓的位置在哪里?”
陈麻子见木已成舟,沉思片刻后,苦笑道:“吉林长白山。”
九叔嗯了一声,从旁边桌子上搁置的手包里面拿出一张支票,然后让彪哥取来笔,在上面写了几个零之后签上大名,交到陈麻子手里,轻声说道:“我做事情比较爽快,这是给你的定金,明天早上出发前往吉林,至于今天剩余的时间,我会让大彪陪着你去干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麻子接过九叔递来的支票,面露苦笑之色,这哪里是让彪哥陪着他,明显是让彪哥监视他的举动,害怕他拿着钱开溜。
彪哥向来对九叔的话言听计从,冲着陈麻子咧嘴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麻子不是傻子,明白彪哥的意思,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拿着旁边靠着的拐棍,向着古董店外走去。
望着陈麻子与彪哥远去的背影,九叔长叹一声,看着手里那块麒麟玉佩,心里挺不是滋味。
“九叔,在想啥呢?”我小声询问道。
九叔撇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子想啥还要告诉你个小兔崽子?”
我嘿嘿一笑,来到九叔身边,笑眯眯的说道:“九叔,你看你能得到手里的这块玉佩,我的功劳是不是最大?”
九叔眉头微蹙,哪里听不出我话中的意思,无奈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老子还有正事要办。”
我帮九叔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里,轻笑道:“九叔,这次去吉林带上我呗?”
九叔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待我重复了几遍后,差点将喝进口中的茶水吐出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沉声说道:“你个兔崽子去吉林瞎凑什么热闹,咱们老赵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你就给我老实的待在店里照看生意。”
我早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九叔看到我面露不悦之色,从裤兜里面掏出烟向我抛过来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乾坤,不是九叔不让你去,而是古墓里面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要是你在墓里出点意外,你老爹还不得把我的皮剥掉?”
我心里明白九叔是为我好,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跟着九叔去下地,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九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我话语铿锵的反驳道。
九叔头疼的叹口气,沉思半晌后,蹙眉说道:“真是拿你小子没办法,想跟着我去也成,但进到墓里必须全听我的。”
我听完九叔的话,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九叔无奈的耸耸肩,嘱咐道:“那你现在去帮我们订四张明天到吉林的机票,我等会出去还要拜托朋友帮忙弄点下地要用的东西。”
我心道没有问题,只要让我跟着去下地,别说是飞机票,就连火箭票我都能想办法给你弄来,当然这话只能放在心里,要是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九叔见我杵在原地面露喜悦之色,在我屁股上狠踢一脚,让我赶紧滚蛋,省的在他面前碍眼。
我冲九叔做了个鬼脸,在古董店里屋取出钱包和银行卡,向着最近的机票代购网点走去。
等将机票买好后,见九叔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便准备打道回府,等回到古董店时,店门已然被九叔锁着,我只得掏出钥匙,重新打开店门。
走进去后发现会客厅的红木桌子有张字条,我打开字条,发现上面是九叔的笔记,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合汇时准场机点九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