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慌神，虽然心里怀疑老古一直向我隐瞒了很多东西，却也没有把他作为阶级敌人去防备。r
于是我赶紧招呼丁根救人。r
我俩七手八脚弄老古下来，才发现这个缝隙里如果自己一个人上吊的话，需要相当高的技巧。也不知道老古这家伙怎么玩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他八成应该是被人吊上去的。r
这下连丁根也开始犯嘀咕，怀疑自己第一趟进来是不是太匆忙了，怎么自己转身出去一点事儿也没有？而老古进来就出事呢？r
把老古拖出去放到船板上，张丽恒和沈娟立刻给老古做胸外心脏按压，狠狠击打着老古的胸膛。一阵忙碌之后，老古总算是有了呼吸，人却还是不醒。r
张丽恒与沈娟继续照看着老古，我则软瘫在地板上，问丁根要烟抽。r
把一根烟塞在嘴里，点上使劲抽了一口后，我突然想起来刚才那在半空中离奇消失的直升机，赶紧咳嗽着问：“老丁你看见你那飞机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飞机上有什么东西？还有啊，你是怎么来这里的？”r
丁根有点发愣：“什么飞机，飞机怎么了？”r
我一看他发呆，就明白当时他在船舱里，没有看见飞机消失的那一幕奇景。r
我心里有点烦躁，猛站起来跑去船头，指着水面给他看那块尾翼的残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
丁根跑过来看了一眼后，就把目光收了回来，不停地在我的眼睛上下转来转去。r
看起来，这小子对我的眼袋更感兴趣。r
我知道丁根的眼光很毒，不过也没想瞒他什么，于是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发生经过全都告诉了他。r
最后，我眨了下眼皮，苦笑着说道：“你看，就这样了，我现在就像鳄鱼一样，眼皮会从下头往上包。我感觉眼睑里似乎还有层薄膜，潜水时可能会很有用。”r
丁根大张着嘴巴合不拢，半晌才说道：“我还迫不及待想告诉你一些事儿呢，想不到你也遇到了这么多事。不过，你这眼皮肯定不是件好事，八成你要翘辫子了！”r
我怒道：“少跟我瞎说，真晦气！我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像我这样的善人，老天爷肯定会讲道理的。”r
我不再理他，转身去看水面。我忽然使劲眨了下眼睛，叫了起来：“哎哟，不对，人都说水平面，水平面，怎么我眼里的水面不是平的？”r
糟了，我赶紧招呼丁根：“你快来看看，这一片的水面怎么像是个炒菜锅一样？”r
水面上没有漩涡，也没有波浪，快到黄昏时候，正是满眼金光闪烁。但这些闪烁的光点，在我眼里确确实实，形成了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锅底。r
丁根也是个潜水的高手，对于水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听到我说水面不平，他刚撇嘴想笑，就被自己看到的一切惊呆了。r
不过呢，他的吃惊，是因为看到了飞机尾翼的残片后，顿时明白了我为什么会问他飞机出了什么事。r
我见丁根没接话茬，于是又说了一遍。我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湖面不平的感觉了，不过这太过于不合科学原理，所以一直想找个人印证一下。r
想不到丁根左看右看，却根本没看出来湖面不是平的。他只是追着问我，直升飞机到底怎么了？为何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r
我也很无奈，这双该死的眼皮，难道会看出幻觉？这不就是那遗像上的死女人，瞪着的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就这么传染到我身上，我招谁惹谁了？r
要说有什么细菌报复那个招惹她的人，也应该是张丽恒小姑娘中招呀！毕竟是张丽恒把那个柜子踩塌弄翻的，怎么会是我呢？r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这个眼睑里的蹊跷，我还发现不了这个水平面竟然不是平的。我翻来覆去地再三确认后，确认了这水平面的确像个锅底一般凹陷了下去！r
只是丁根那双普通老百姓的眼睛发现不了而已。r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r
一天一夜，经历了太多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怪事。从民国时期的军阀，到日本鬼子，还有秘密战线上的战友，包括我们的上级领导，都似乎参与了进来。r
似乎所有人都比我知道更多的秘密，更别说我或明或暗地感觉到背后还有一股暗中行动的势力，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r
所以此刻我真的看到了这不正常的水平面，明明不合科学道理，反而越发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真的。r
我把直升机当时意外消失的情景给丁根讲了一遍，然后分析起来。r
飞机不见了，确实不见了，排除飞走的可能后，还剩下两种可能。r
不是爆炸，就是坠毁。r
只是速度太快，让我们没有看清楚就完结了？r
听我说到飞机消失的原因，沈娟随口说道：“我看或许是外星人干的呢？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r
张丽恒也凑热闹：“会不会是什么空间裂缝？引发了什么什么之类的灾难？”r
丁根给气得乐了：“你们真能瞎想啊，是不是看《奥秘》杂志太多了？跟你们说，那上面的文章都是些科普作家写不出东西时胡诌的！你们都别插话，听黄宁说。”r
我心里也正在紧张，不过我决不会去想那些外星人之类的玄乎东西。说实话，我的看法与丁根一致，《奥秘》一类杂志上刊登的文章都是些极不可靠的猜测。r
左思右想好半天，终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这个猜测十分大胆，却也有一点道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r
我定定神，分析道：“至于直升机是不是爆炸和坠毁，我认为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我当时是亲眼目睹的，既没听到爆炸声，也没看到飞机坠入水库中。但我有个想法——我已经认定这个湖面确实不是水平的，而是实实在在有个窝儿。这时候刚好太阳光很毒很猛，正正照到这个窝上，再假设这水里头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掺杂在一起，其实已经不单纯是水了。那么，在这个湖面上，会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凸透镜一般的东西，反射出一个温度极高、极不稳定的焦点呢？”r
那我们试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一个温度极高的小区域，像凸透镜的最高温聚焦一样，极不稳定地在湖面低空徘徊，晃来晃去。而这架正要离去的直升机，就非常悲惨地正好撞了上去，瞬间的高温立刻蒸发掉机身。r
我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的鬼话。我相信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水库地下一定有什么东西泄露了出来，从而改变了水质。依靠自然的力量，把恰巧路过的飞机给坠毁在石头山上，反过来又加剧了水下世界的震动。r
这才可以解释郑剑他们半夜上山的原因，以及水里翻出来那些陈年老尸的原因。r
听完我的猜测后，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说不什么反驳的意见。r
我知道这样去猜测有点草率，掺杂了不少荒谬的成分。就目前来说，这还不是我们首要的问题，更不是迫在眉睫的危险。毕竟直升机失踪的事，与我们将要面对的情形，关系并不是太大。r
所以过了一会儿，我就扯住丁根，要他快点说他得到的情报资料。r
没想到丁根要告诉我的事情非常多。r
进水库寻找我们之前，丁根已经专程去医院看望了老教官邓建国。r
老邓依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r
丁根除了伤感外，也没有办法得到一点资料。他也问过罗队，但罗队却守口如瓶，不愿意透漏任何情报。r
最后丁根略施小计，请罗队喝了一顿好酒，把罗队灌了个七荤八素。在罗队半梦半醒之间，丁根终于撬开了罗队的嘴巴。r
有些情况是邓教官第一次从水库回来后告诉罗队的，有些则是罗队从上级领导那儿知道的。两方面的情况虽然都不是很全，但加在一起汇总后，却也极有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