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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7)


那天晚上,步云山正在房间里全神贯注的回写一封家书,猛然间一回神,但见木桌一侧,竟然有一只老鼠正自探头探脑地朝着自己观望。出于少年顽劣,步云山抻出一个小指头,去逗那只老鼠,谁知那小家伙并不领情,张嘴便在步云山中指中咬了一口。r

疼痛之余,步云山气急,随手一掌拍出,那老鼠灵动异常,哧溜一下蹿走了。r

“啪”!r

接着“咯嚓”一声响,那方颇有些年代的木桌桌面,竟然凹下去了一片。r

仔细一看,那方桌面的那一声处的下面,竟然是空心的!除却了碎木屑,里面竟然露出了一本线装古书。r

那册古书书页内外都已泛黄,想来年代已久,书册封面写着两字古字“毒经”,书不甚厚,随手翻动,但见里面的记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剧毒调配及制作……才看了两页,步云山浑身上下就开始冒冷汗了。r

让万万没有料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歹毒的剧毒。譬如《毒经》首页记载的,就是关于一种叫“化尸粉”的制作方法,竟然是用七种非常常见的草药药液合成的,分别是步云山所熟悉的“千盏花”、“百岁藤”、“血黄根”等七味草药。不同的是,那“千盏花”,需要有五年以年的生长期,而且一定得是在初夏季节采摘的,“百岁藤”,得用至少生长周期在三十年以上的,调制“化尸粉”时,得取根部红色的须根,还得在酒中先浸泡半个时辰。“血黄根”得取用它的根心部……要求严格,流程繁杂。r

“花尸粉”一但制成成品,无论是死物还是活物,只能一沾到伤口处,哪怕是一头巨象,也能在不到一柱香时分,全部化作一摊血水。r

第二页记载的是“十香软骨散”,也是由十味寻常的草制成,成药的威力十分奇妙,如果人食或闻到少量的药粉,片刻间变得骨软如泥,动弹不得,如食者到一定数量,能激引人的灵魂出窍,彻底变为植物人……r

才仅仅看了两页,步云山脸色剧变,握住的拳头竟然微微发颤,迅速合上书页,不敢再往下看。r

那一刻,他几乎想把那册书在灯下烧毁了。r

那样邪恶的制毒方法,如流传于世,岂不是会害死万万千千的无辜之人?r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没冲动,因为他知道,在每一种剧毒的制作方法的最后,又有各种剧毒的解毒方法及预防方法。烧了那册书,等于也就是烧了诸多了解毒及预防方法。要是这毒经上的制毒方法,早就流传于世,如今烧了《毒经》,岂不是一种罪过?r

那天夜里,步云山一刻也没合眼,每那册《毒经》完完全全地仔细读了一遍,不仅了解了所有三十六种剧毒的制毒方法,而且还读懂了解毒及防毒方法。r

三十六种剧毒,越读到最后,越是邪恶,其间一种剧毒,竟然是用婴儿的心脏作为药引的,其间的那些千奇百怪地门道,让步云山读读着,就呕吐起来。r

之后很多天,步云山连做恶,都满脑子全是制毒和解毒及防毒的文字,那些天里,他几乎都没怎么出门,他发现自己竟然迷上了那本“毒经”,因为他发现整部毒经,竟然每上千种草经的药性、药理剖析得非常透彻,细致入微。譬如寻常见的“千盏花”,按通俗意义上来讲,它的主要药性便是活血化气。只是按毒经是所说,如把“千盏花”在月光下用碳火慢慢哄干,它便吸取了太阴之气,有了另一种养气的神奇功效。r

这样的言论,让步云山异常兴奋,因为从来日闲谈中,在刘总管、宋大等人的口中得知,在云派门的基本功法中,养气,便是所有外门弟子首先要炼的第一层功法。莫非,用特殊手法制作成的“千盏花”,真的能提升人体中的气息?只是目前,步云山关天云派的基础功法,一无所知,他也只是凭空胡乱猜测罢了。r

在整篇毒经中,不但有能养气的“千盏花”、“毒洙叶”、“八头纪”、“蛛网蕉”等三十来味草药,而有数十味草药,竟然是能聚气的。当然,要让这些能养气、聚气的草药达到这些功效,无不是在制作的方法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r

又过了三个月的一个深夜,步云山终于把那册《毒经》在灯火下焚烧了。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把整篇《毒经》上的百余页文字背着滚瓜烂熟,一闭上眼睛,书册上的每一页文字,都能在他的心底里流淌。r

……r

这一年的秋末,闭关了近十个月的长风真人终于出关了。出关后的他并没有提及步云山,似乎早就忘记他还有这样一名药童的存在了。时间又过两月余,一次闲逛中,长风真人来到了药园。r

放眼看去,但见那上百亩草药和他印象中的已完全变了模样,一渠一渠,错落有致,从中那千上味草药,无一不长势喜人,惊异之余,随口问一位正在药田中除草除草的药仆道:“请问现在负责这药完的是谁?”他果然已经把那个一年前自己亲口收下的药童步云山给忘记了。r

那药仆一愣,随即恭声回复道:“回真人的话,是步云山。”r

“步云山?”长风真人心下里一阵恍然,又道:“这么说来,这药田的变化,也是因为他的管理有方了?”r

那名药仆还未答话,刘总管及宋大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闻赶来了。听到长风真人的提问,刘总管恭声道:“是啊,真人英明,识人善用,那步云山年纪虽幼,不过却是聪明才智过人,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不但熟悉药园中上千味草药的药性、药理及生长环境,调配有度,重新布局了众多草药的土壤等等的管理方式,这才有了今天药园的可喜形式……”r

“哦?”长风真人皱了皱眉头,心想那步云山年纪尚小,且入我云海派刚刚一年,让他管理药园,原本是自己入关后,他让在此挂一个闲职,没想到竟然他对草药和认识及管理还有这种水准,便道:“步云山呢,通知下去,让他来见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