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控的力量造成变故,青璃偶然窥见未来一幕,入眼的竟是自己曾经决心守护的地方化作残砖断瓦,看到自己要守护的人性命不存。
剧烈的刺激,引动心弦,青璃心中情绪翻涌,在脑海中逐渐清晰的,是对命运不甘,是对自己无力改变的怨恨。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青璃眼中的血泪不停,将自己眼中的一切景色都附上了一层血色。
若是自己拼命去改变,依旧是落得这般下场,那这番苦心经营的一切,算是什么啊!
无力,深沉的绝望与惶恐齐齐涌上心头,青璃体内的真元剧烈涌动,气息忽高忽低,一抹猩红染上眼眸。
“那不是真的。”耳边传来温柔轻语,一只手掌轻柔的遮掩了她的目光,眼前的悲凉画面霎时戛然而止。
另一只手揽在腰间,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她依靠着背后那一个令人感觉到温暖的怀抱。
青璃顺势闭上了眼眸,那艳色的泪水却是停不下来,那抹鲜艳的红色甚至透过那只手掌,无法抑制,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上。
“那是我看到的未来,是属于曾经的未来,如今都不同了。”耳边的温柔低语未停,一股温和的力量覆上青璃的眼眸,安抚着体内不安分力量的同时,也安抚着她的内心。
也许是这怀抱让人感觉太过安心,剧烈波动后的心神皆蒙上疲倦,青璃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须臾迷梦。
在意识陷入那片迷蒙间,她恍惚听到一句话语:“等你醒过来,便会忘了自己看到的,就不会为此纠结了。”
可是,我,却不想忘记啊……
无力挣扎,更说不出心中的抗议言语,终是沉沦迷蒙。
“吾以为,你会让她知道一切的真相。”身居高位之上的神冷眼旁观着两者。
“还没到那个时间。”来者在将青璃送回去以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在她还不能继承吾留下的力量之前,吾只希望她开心度过这短暂的时间。”
在面对青璃这个时间上存在于心底的那份深沉绝望以后,她同时也明白了青璃这时候的承受力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强大。
她付出这般代价,不就是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若是在这个时候失败了,让她怎么甘心。
“神者,现在的你吾,皆是一样的存在。”来者淡然点出这一点。
“所以,真是令吾好奇,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在久远岁月中从未出现的存在,竟然在现在出现了,并且不曾被世人知晓。
“神者,你要知道的是世人对吾的定位,还是吾对自己的定位呢?”淡然一笑,来者反问。
“一份虚假,一份真实,能让神感兴趣的自然是那份真实。”那呼啸的风声越发强烈,似是预示着神的认真。
“曾经是一个人,而现在,吾不过是一个时时刻刻被世界消磨的存在,与天意为敌,争一份自在逍遥。”来者心中一时百般滋味纷杂,提起自己的来历,闭目的瞬间,曾经的种种似是依旧历历在目。
“曾经你没能成功,所以现在将希望放在她的身上。”死神接下了那未完的话语。
“死神年纪现在在太学主手中,神者觉得他最后会是什么?继承你的意识还是成为另一个死神?”来者说着一个看起来与之前的话题毫无相关的话。
“有意义吗?”死神也问道。
“神者,你,有过想守护的人或物吗?”几句言语似是相关,表面又像是毫无关联的对话。
背后的意义,却是两者之间才能理解的。
“吾会静看你如何争你口中的自在逍遥。”最后由高高在上的神祗结束这个话题。
“哈。”轻声一笑,来者言语中自信满满,眼中焕发的是令人为之炫目的神采:“且看吧。”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来者瞬然立身于一处荒野之上。
“若玉石不经打磨,又怎么成就美玉。”柔和的星月辉芒为静静伫立的人增添一份朦胧,虚幻中似是仿佛下一刻随风而逝。
喃喃着常人所不懂的话语,她喟叹着:“那,本不可追,似是虚妄的未来啊……”
“代价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能守护自己想重要的一切,那便是值得。”
……
意识回笼,青璃从床上猛然惊醒了过来,神色恍惚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好半晌方才恢复清醒。
天色已然昏暗,而房间内因为点着烛火显得很明亮,青璃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天都。
怎么回事?她之前不还是在啸龙居和醉饮黄龙聊着天吗?为什么会回来?又是怎么回来的?
容不得她多想,一抹娇俏的身影听到了动静,快步走了进来:“姐姐,你终于醒了!”
“霜儿,我睡了多久?”青璃看见这道身影倒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从云飞霜的神态中,她似是察觉了这一次自己的异常。
“姐姐已经睡了半个月了,每天都有好多人来看姐姐。”云飞霜抓着她的衣袖,乖巧的回答着。
“真久啊。”青璃感叹着,尤其是在醒来以后,她突然发现的自己身体方面的异常。
冥冥之中,她可以感觉到那份蠢蠢欲动的力量,像是呼唤着自己去使用它。
想到这里,她摊开手掌,开始调动着体内暗藏的力量。
一道阴沉,霸道,冰冷的力量宛如黑雾一般从掌心冒出,顷刻间将整个手掌围拢。
然后,一抹安抚人心的蓝色光芒映入在云飞霜瑟瑟发抖后的惊惧眼神中,向上伸延,似是生长一般,慢慢变幻成一朵晶莹剔透的水晶之花,花瓣在不断飘落又生长,来回往复,循环不息。
梦幻的蓝色光芒越发盛大,渐渐从房间里蔓延,似是有如花瓣一样形状的力量随之散布。
梦幻,引人心神,令人向往。
云飞霜痴迷的望着这份梦幻,蓦然间,这份梦幻的色彩消失无踪,她眼神闪过一瞬的茫然。
而青璃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这两种力量,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
这种可以迷惑人心的力量,令人忌惮,只是不经意间就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性,如果刻意为之,这天下也会被不费吹灰之力收服吧。
幸好,这份力量被掌控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在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