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给人家把东西还回去,还有要给人家道歉!”就在妇人拉着男孩要出门的时候。
“不必了。”眼看着事情就要闹大了,青璃赶忙出声阻止道:“这荷包确实是我给他的。”
“公子不用包……”眼看着失主找上门,妇人拿过孩子手里的荷包就要还回去。
荷包放在了青璃的手里时,却在自己的目光触及青璃模样的时候,蓦得怔住了。
“夫人?”青璃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抱歉。”妇人呐呐的放开了青璃的手:“云儿,快和公子道歉。”
“对,对不起。”男孩没有注意到母亲突然的不对劲,认真的道着歉。
“我并不曾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一事想问一问你。”青璃看着男孩认真的说道:“你,要不要做我徒弟?”
男孩诧异的抬头,看着眼前气质不凡的公子,阳光在面前人身上渡上一层耀眼的光华,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见到了仙人。
“我可以吗?”男孩下意识的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人。
“只要你愿意。”青璃的嗓音柔和了下来,嘴角微微带着笑,颜色温暖的眸子漾着温柔。
男孩完全看呆了,下意识的就答应了:“我愿意。”
“不可以!”妇人紧张的说道,把男孩护在了身后,双手想要推搡着青璃离开这里:“你走!我家云儿才不要拜任何人为师父!”
“湄娘。”青璃一声低唤,瞬间让妇人僵在了原地。
看着这个分外倔强的人儿,她叹道:“我明白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只是你我所有恩怨都已经在多年前一笔勾销了,你又何必倔强。”
妇人,也就是湄娘收回了双手,不由掩面而泣:“你就不该在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曾经的她如花美眷,却耐不过时间的残酷,岁月蹉跎,她已是这般模样,如何面对仍是容颜依旧的…故人。
她泪如雨落,不自觉失了声:“你叫我现在,如何面对你……”你身边仍是有佳人相伴一生,让我如何在将你埋葬于过去。
“公子……”云飞霜扯了扯她的衣角,单纯如现在的她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她是谁啊?”
青璃低声解释道:“一段不成熟少年风月里的故人。”
十七年的时光,等她再次回顾这一段风月的时候,才发现如今的自己竟是波澜不惊。
十七年对于她来说不算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于苦境内的一个普通女子却是难忘的人生。
先放手的人不是她,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的人也不是她,甚至于那段风月中她都极力在喜欢着一个人,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哪怕是多年后面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她也能坦然以对,相对于对方的害怕与伤心,她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无爱亦无恨,一身潇洒对故人。
“是我错了。”湄娘哭的梨花带雨,不甘抓住了面前人的手臂:“我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曾经的胆怯与懦弱让她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如今她不奢望和好如初,只想求得一份原谅,求一份心安。
“嗯,我原谅你。”青璃垂眸,淡淡的说道。
“谢谢。”湄娘连忙放开了自己的双手,擦干了眼泪,不住的道谢。
“我改天再来看你。”青璃本来还想提一提收她的孩子做徒弟的事情,看她这个模样又感觉无奈。
带着云飞霜就走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徒留一头雾水的男孩与湄娘分外落寞的身影。
“姐姐……”你看起来好想很伤心的样子……
云飞霜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唤了一声就沉默的跟着,没有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几天,云飞霜就再也没有见到青璃出现在她面前。
听一些守卫说,姐姐把自己关在书房埋首于那些公务里,下午就拉着武君去演武场。
这是姐姐曾经在这里的正常生活,现在变回这个样子也不奇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觉得姐姐是在逃避什么。
在偶然想起那天的故事之后,云飞霜恍惚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去打扰姐姐。
直到某一天,一个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瘦瘦弱弱的孩子在她外出的时候拦住了她。
那个带着一个小包袱的孩子对她说道:“你能带我去找我师傅吗?”
“跟我来吧。”云飞霜没有问为什么,她只记得这个孩子是姐姐曾经说过要收为徒弟的。
她同样不想问这个孩子的母亲怎么了,因为从他坚毅又带着些许悲伤的眼神中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带着他来到了书房,一般上午的时候,姐姐都是在这里处理事情,今天也不例外。
“笃笃。”
“进来吧。”
云飞霜敲了敲门,在得到答案以后推开门带着人走了进去,看到了一身简便青衫的姐姐坐在书桌前。
“你来啦,你母亲呢?”青璃看见走在后面的男孩,问出了一个问题。
“娘亲不在了,那天以后娘亲的病突然就恶化了。”男孩很是平静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翠绿的玉坠子放到了桌上:“临走前,娘亲叫我来找师傅,还让我将这件东西转交给您。”
“原来,她还记得。”青璃小心的把它拿了起来,看着它心中满是感慨的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弟子靖云漓,拜见师傅。”靖云漓态度端正的说着,对着青璃跪了下去,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泛着红。
“从明天开始,我会尽心教导你继承我之武学。”青璃也没有故作虚伪的叫他不用磕头,安然受了这拜师礼。
师者,传道解惑者也,一如她所说的,她会尽心的去教导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子。
云飞霜从一开始就静默不言,站在一旁做着见证。
从靖云漓起身的那一刻,青璃似是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铃声,等她凝神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殊不知,两处静谧空间中各有一个存在静静看着这命中注定,却又有所改变的一幕发生。
灿漫星宇中,一个人影静静见证这一幕,嘴角勾起了笑容:“终究是,不同了。”
“你的牺牲,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