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夜,一道黑袍人来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血光漫漫的山洞之中,一踏入这个地方,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黑袍人也是受到了一点影响,脚步顿了顿,又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走道并不长,摸约三五米的样子,尽头之后是一个很大的洞穴,湿润而简陋,血腥味也更加浓郁了。
血腥味的来源就在洞穴中心一个看似一个水潭的地方,鲜艳的血色翻涌着,血潭的中心是一个不大的台子,上面躺着一具一身红纱的白骨。
黑袍人慢慢的走到了那个中心的台子哪里,伸出手去,想要掀开遮掩面目的红纱。
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是一句话:“你不该来这里打扰我进行最后一步。”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几成把握可以做到这件事情。”黑袍人收回手,抬头望向身边同样是一身红衣的翩翩少年。
仍旧如同当年一般的模样,只不过那历经世事后不在单纯的眉眼透出一种冷漠。
“八成。”少年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黑袍人,他垂眸看着台上的白骨,流露出的是绵绵的情意:“这世间欠她的,终于要在数百年后的明天一一偿还。”
“最好是这样,你的速度要加快了,因为真正有本事阻碍你的人已经来了南疆,为了姐姐,你必须给我做好这件事情。”黑袍人说完之后,一甩袖就离开了。
少年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坐在台沿看着眼前的白骨。
“我将你昔日守护的故土变成这个模样,霜儿,当你醒来的那一刻,你会怪我吗?”
“不过,不要紧,只要你能醒过来,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你曾经说过,等你退下大祭司的位置,一有机会就带我一起浪迹天涯,我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血光漫漫的洞穴很安静,除了他的喃喃自语之外,再无其他人回应,少年却是一个人说的很多。
像是要将曾经憋在心里的所有话,趁着现在都说出来,因为,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
一天后的黄昏,青璃与龙宿,剑子仙迹一行来到了一处邪异的山洞之外。
三人相视一眼,由青璃打头走了进去,顿时被血腥味冲了鼻子,即使是不介意的她觉得浑身难受,更别说是龙宿了。
青璃回头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龙宿,头一回见到龙宿变脸的她,不知道该欢喜还是担忧。
欢喜的是龙宿心没有那么黑,又担忧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出手的欲望,一招就毁了这个地方。
所幸的是龙宿多少还有点顾及她的感受,挥挥扇,封闭了自己的嗅觉,而剑子仙迹早就做好了准备,并没有受到影响。
青璃暗自感叹着,果然是老江湖,就是有警觉啊。
“犸尕钍哇嘞……”寓意不明的古怪音节从洞穴的尽头传入三人耳中,似低吟,又似轻唱。
青璃心中一惊,快步走进洞穴深处,入眼的赫然一幕,血潭无数血流蹿起,宛如拥有生命一般,尽数落在一具一身红纱的白骨之上。
同样一身红衣的少年则是控制着这一切,那古怪音节也是由他说出来的。
青璃没有阻止他的打算,目光落在那白骨之上。
随着血液的灌注,血肉开始从白骨洐生而出,肌肉,血管,脏腑一一生长出来,最后,是如雪的肌肤。
随着肌肤的生长,一副被红纱遮掩的殊丽面孔落入在场之人眼中。
少年也停止了那音节,一翻手,便拿出了一把墨色无光的匕首,接着毫不犹豫捅入了自己的心口。
一道金色的光芒破体而出,冲入云霄,一瞬间,黑夜化为白昼,尽管只是一瞬,却是引动了许多人往这边过来。
而山洞里,一个金色的光团出现在了少年手上,他的脸色苍白,鲜血如同潺潺流水从心口涌了出来。
即使是这样,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身着红纱的身影上,没了那股力量支撑,身影缓缓落在了他的怀里。
安详的面孔微微带着笑,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生机奕奕,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少年将手中的光团给她喂了下去,轻轻摩挲着怀中人的面容,他等待着她醒过来,期望着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咚。”轻不可闻的心跳声响起,然后渐渐加快,直到恢复正常人该有的水准。
“呼。”一道温热的呼吸声响起,胸口有了起伏,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怀中人的复苏,玄墨几乎欣喜若狂。
是真的,那个阵法是真的,他爱的人终于可以复活了。
可是,等了好久,依旧不见怀中人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而呼吸又渐渐衰弱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啊!”玄墨惶恐的唤着怀中人,卑微乞求着她能醒过来,哪怕她会恨他都行:“霜儿,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未曾得到过希望,他还能坦然面对这个结果,可是为什么,上天给了他希望,又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上天为何要对他这么残酷,难道只是因为他身为邪祟的身份吗?玄墨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猩红。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你若入魔危害人间,我就让她的灵魂永世不入轮回,在人世游荡,看着你犯下的过错而遭受折磨。”
“是你!”玄墨回身,那蒙着猩红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时间,喜大过于恨:“你,有办法让她醒过来,对吧?!”
他记得,数百年之前,这个人就是指点霜儿给他布下封印的人,这阵法也是源自于她,那么她现在也一样有办法让霜儿活过来,他是如此坚信着。
青璃在警告了他以后,拿出一颗翠绿动人的宝石,快步上前贴在了云飞霜的额头上。
又是一股绿色光芒充斥所有视线,却是效果显著。
“嘤……”怀中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将她拥在怀中的人,一时间恍如在梦中:“我这是在哪里?”
“霜儿,你已经睡了数百年了,不过不要紧,因为你终于醒过来了。”玄墨哽咽着,心中满是感慨。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