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炮

刘汉东在部队是以打架斗殴闻名的刺头೿和其他部队的打೿和武警部队打೿和当地藏民打೿和地方流氓地痞打೿因为打架೿他当了八年兵才只是中士军衔೿按照指导员的话说೿就凭你小子的本事೿老老实实干的话೿早就保送军校೿抗上中尉肩章了。r

这七八个地痞೿比世峰集团派到看守所对付刘汉东的打手差远了೿刘汉东闭着眼睛都能收拾他们೿他抢了一把开山刀೿一根钢管೿如下山猛虎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狗肉馆老板见状也雄起了೿和两个小伙计拿着擀面杖和宰狗刀加入了战团。r

地痞们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行೿你等着。”r

刘汉东道：“有种你别走啊。”r

周围一阵哄笑。r

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包租婆的一对儿女೿小伙子看的热血沸腾೿辣妹更是对刘汉东刮目相看。r

“哥೿他真猛。”辣妹就差两眼放光了。r

“你都湿了吧。”当哥哥的恶意揶揄。r

“找打ǿ”辣妹伸手猛掐哥哥೿他们家的家教就是这样豪放不羁೿做父母的满嘴脏话从不避讳儿女೿所以兄妹之间对这种荤段子是免疫的。r

人群逐渐散去೿两个小工和一个苗条少妇收拾着桌椅碗筷೿刘汉东见过这少妇೿是狗肉馆的老板娘೿长得挺漂亮೿和她男人一点不搭配。r

狗肉馆老板摸摸身上೿掏出半包皱巴巴的红梅೿递上一支烟೿刘汉东接了叼在嘴上೿让对方给自己点燃。r

“兄弟೿我叫屠洪斌೿你喊我山炮就行೿谢谢你了೿以后吃饭直接到我这儿来೿免费。”车轴汉子豪爽道。r

刘汉东看看他：“我不是帮你出头೿是看不惯他们人多欺负人少。”r

山炮点头哈腰：“讲究೿仗义೿大哥怎么称呼？”r

刘汉东道：“我叫刘汉东೿不说了೿我走了。”抬步径直走到路对面拉面摊子೿叫道：“老板೿大碗拉面。”r

山炮一听这句೿当场急眼了೿不由分说过去拉住刘汉东：“兄弟೿你这不是骂我么೿咱是干啥的೿开饭馆的啊೿你要是有忌口的೿我请你吃馆子。”r

刘汉东道：“我不忌口೿你店都砸成这样了೿还吃个毛啊。”r

山炮拍着胸脯道：“置办两个凉菜还不容易೿小月೿拿一捆冰镇淮江೿拌个黄瓜拉皮೿抓一把花生毛豆೿还有炸金蝉೿都拿上来೿我和大哥喝一杯。”r

叫小月的少妇答应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r

屠记狗肉馆后院೿支起一个简单地小方桌೿各种凉菜摆上೿一箱冰镇啤酒全部打开೿摆在当中的一大盘鼋汁狗肉೿拌上花椒೿撒上麻油೿闻着都香死人。r

山炮帮刘汉东倒了一大碗啤酒೿自己也满上೿郑重的端起：“大哥೿再次感谢೿我先干为尽。”r

一仰脖೿咕咚咚干了啤酒೿一抹嘴೿亮出碗底。r

论起喝酒೿部队出身的刘汉东可是高手೿也一口气干了೿自己拿起酒瓶子满上。r

忽然外面有人进来೿穿着警服带着大檐帽೿腰间是电棍对讲机೿派出所出警终于来到了。r

“谁报的警？”警察扫视着他们。r

“没事了೿一场误会。”山炮赶紧解释೿递上香烟。r

警察把烟挡了回去೿说：“没事就好೿注意点。”r

“是是是。”山炮点头哈腰೿“下回一定注意。”r

警察走了೿山炮还跟在后面招呼着：“张警官೿有空来喝两杯。”r

回来之后೿刘汉东一脸鄙视：“山炮೿你报警了怎么不实话实说。”r

山炮道：“我没报警೿是街坊打的110೿派出所就在桥那头೿这么久才过来೿你说有用么？”r

刘汉东道：“来砸你店的是什么人೿你怎么招惹他们了？”r

山炮低头猛抽了几口烟೿道：“是花火乡的混混೿带头的叫赵玉峰೿中午到我店里吃饭೿****的摸我媳妇೿被我打了一拳೿下午就带了三车人过来砸我的店。”r

刘汉东道：“以你的身手೿揍他们几个没啥问题೿你还有俩帮手呢೿早上拿着刀吓唬我的时候那么猛೿怎么这会儿就怂了？”r

山炮道：“大哥೿我不瞒你说೿我是外乡人೿在人家地头上做生意೿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我两个小舅子才十六七岁೿拿刀吓唬人行೿真和人玩命还欠点೿出点什么事೿我包不起啊……”r

说完೿端起酒碗咕咚咚灌下去೿仿佛将憋屈也一口闷了。r

刘汉东道：“如果我不出手೿你打算怎么收场？”r

山炮道：“让他们砸೿消了气就好了……”r

刘汉东一推桌子站了起来：“我懂了೿你不敢惹姓赵的೿屠洪斌我看不起你೿你是个孬种೿人家调戏你媳妇೿砸你的店೿这口气你也能忍下去？你还算个爷们么ǿ”r

酒瓶子倒在地上摔碎了೿山炮被激的呼吸急促起来೿拳头捏紧೿他俩小舅子掀开门帘看过来。r

“滚ǿ”山炮大吼一声೿俩少年赶紧躲开。r

刘汉东起身欲走。r

“大哥೿等等。”山炮似乎在犹豫೿“不瞒大哥说೿我在家乡是背着事儿的೿早年把人捅伤了೿现在还通缉着呢೿我不敢惹事೿就怕公安查我೿一查一个准೿我都三十岁的人了೿离乡背井೿过年都不敢回家೿要是再进去೿媳妇咋办೿没出世的孩子咋办……”r

山炮低头猛抽烟。r

刘汉东坐下了೿倒了一碗酒೿道：“我明白你了೿你是不得已೿硬忍着这口气೿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为了一件事义无反顾的去死不算真正的勇者೿忍着屈辱活下去才是真汉子。”r

这话文绉绉的೿但山炮还是听明白了೿一抬头道：“说得好೿我年轻的时候和人拌两句嘴就能动刀子೿现在是真不敢了೿我得活下去啊೿为媳妇೿为爹娘೿我这条命不敢轻易和人家拼了。”r

刘汉东道：“今天这事儿不算完೿赵玉峰还会回来的೿你打算怎么办？”r

山炮道：“赵玉峰就是个小混混೿他靠的是他姐夫花豹೿花豹手底下有十几辆渣土车೿这附近的工地运渣土拉沙子೿他全包೿而且是花火村本地人೿所以今天赵玉峰砸我的店೿整条街上都没人敢吱声೿我估计不错的话೿今晚上他们会来放火烧我的店೿这是他们一贯做派೿错不了。”r

刘汉东道：“既然你都猜到了೿肯定有对策了。”r

山炮苦笑道：“我就一卖狗肉的೿能有什么招和人家黑社会斗೿吃完饭我就让媳妇和小舅子出去躲躲೿我一个人留下೿和他们说道说道೿倒不是为别的೿这铺面是我租的೿他们砸我的东西行೿烧人家房东的屋子就不大讲究了。”r

刘汉东道：“你还挺仗义的೿不过以我的意思不妨主动出击ǿ”r

山炮吓了一跳：“大哥೿这也行？”r

刘汉东道：“不挑事೿但事来了不能怕事೿消极防御೿委曲求全೿这帮货只能蹬鼻子上脸೿更瞧不起你೿相信我೿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ǿ因为这是个丛林社会೿只认拳大钱多೿咱钱不多೿就只能和人家比拳头了ǿ”r

山炮想了想೿猛然一锤桌子：“干ǿ我晚上带把刀೿把他们渣土车的轮子都给扎了。”r

刘汉东道：“你个土条一点常识都没有೿载重卡车轮胎都是高压的೿你一刀扎下去೿轮子爆了先把你炸死೿要放火烧೿弄点汽油把车点了೿公安都查不出谁干的。”r

山炮道：“大哥೿还是你有经验。”r

刘汉东道：“这是真开干用的办法೿现在还用不上೿赵玉峰找人来砸你的店೿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你也犯不上和他玩命೿黑社会都是牛皮糖೿粘上又甩不开೿打来打去你没这个本钱೿不如找赵玉峰的后台把话说清楚೿叫花豹的那个是吧೿等会把嫂子安排到我那先躲躲೿我陪你一起去把事儿办了。”r

山炮冲门口喊道：“你两个೿进来ǿ”r

两个小工走了进来೿嘴唇上长着绒毛೿细高条一米七几的个子೿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r

“这是我两个小舅子೿大的叫孙纪凯೿小的叫孙佳涛೿给刘哥端个酒。”山炮命令道。r

两个小伙子轮流给刘汉东各端了一碗酒೿刘汉东喝了೿道：“今晚上你俩别睡觉೿拿着棍在店后面守着೿估计有人来捣乱೿要是人少೿就放倒೿要是人多೿就报警೿手机能拍视频么？”r

孙纪凯道：“能。”r

“好೿把证据拍下来೿记住别硬拼೿你俩年纪小೿经验还不足。”r

山炮道：“俩兔崽子೿记清楚了么？”r

“清楚了。”俩人齐声答道。r

小月端了一碗狗肉汤过来೿还有两块硬的象铁的壮馍。r

山炮一瞪眼：“酒还没喝好就上饭೿一点眼色都没有。”r

刘汉东看看桌子下面೿已经有六个空瓶子೿便道：“喝得差不多了೿再多就误事了೿吃饭。”r

山炮道：“好೿吃饭೿吃饱了干仗去。”r

小月吓坏了：“洪斌೿千万别和人打架。”r

山炮道：“娘们懂个屁೿男人的事儿你别管。”r

刘汉东皱皱眉೿没说话。r

吃饱喝足೿刘汉东让孙家兄弟送小月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去避避೿然后问山炮：“有趁手的家伙么？”r

“别的没有೿就家伙多。”山炮拉开厨房的门೿屋里血腥味浓郁೿墙上挂满各种刀斧೿剁骨头的೿剔骨的೿剥皮的೿切肉的೿一把冷森森的大菜刀插在厚重的实木菜墩子上೿让刘汉东想起《国产007》中阿漆那把有小平同志题字的神刀来。r

“就这把了。”刘汉东将菜刀拔起೿杀气溢满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