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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夏天,差不多五点多就亮了。天微微亮的时候崔大爷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原来是二爷。二爷穿着一身新衣裳,头发似乎也喷了发胶看上去像个新郎官一样。崔大爷难得幽默一次说道二爷今天这是你结婚呢还是大虎结婚呢?二爷笑的合不拢嘴连连摆手说别拿我开刷了,这么早找你是有事情。

二人坐到堂屋的凳子上,二爷说明来意,这下可好,把崔大爷乐坏了,他没想到他的好兄弟居然会在自己儿子结婚的时候帮自己儿子物色对象。他激动地问道那你这么早就来敲门是想让我们一家准备准备换身新衣裳白天去你家喝酒是吗?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二爷是个心细之人,做事喜欢面面俱到亲力而为。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对崔大爷说道,首先夏莲她也是你们家儿媳,必须也得到场,所以你待会让嫂子给她准备一套干净点的衣服,然后再梳洗打扮一番。接着把你们家那几个小伙子尤其是老二一定要好好整理一番,咱得弄的清清爽爽这样人家姑娘才会对你有点好感。最后你们二老也收拾一下,我就不跟你多说了,要回去准备准备了,再过一两个小时我家就要忙活起来了。

现代社会各行各业竞争压力巨大,城里人个个都有一个美好愿望:生于小城长于小城终于小城,远离大城远离喧嚣远离斗争。****做之事,题爱题之文,携白首之人相伴小城终期一生。若是人生当真如此,可谓现代世外桃源。如此想来的确很美,可是一切都得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之后才可这样,让一个真正手上没有半点积蓄的人生活在一个经济落后地农村十人当中能有几人愿意?对于崔大爷这种家庭,连夏莲这个儿媳看病的钱都没有,出门都害怕别人笑话来说,谁会有心情去欣赏周边美好环境。一切美好事物可能会随时因为夏莲的无心之举遭到破坏。

二爷走后,崔大爷跑到厨房去生火烧水,他没有叫醒老伴,也不忍心叫醒。田里的事没完没了,家里的一切杂事基本也要靠她。今天是大虎的好日子,可也算是崔二的好日子。烧水的时候他还蒸了一笼包子,等大家起床后一起食用。

不一会老伴起床,她问到香味走到厨房问崔大爷,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还蒸起包子来了。崔大爷也是个瞒不住喜事地人,就又把二爷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老伴了,这下可好,老伴瞬间像是捡了宝一样,乐呵呵回到房间收拾衣服。

七点左右,一家人口终于陆陆续续起床,崔大爷面带笑容吩咐今天都不要下田干活,去二爷家喝喜酒。崔二一听双手赞成,这个崔二从小性格外向头脑灵活,如果生在好点的家庭环境或许现在也是个成功人士。可惜没有如果。崔二跟大虎从下感情就好,他老早就听说大虎要结婚了,因为大虎忙于店里生意,崔二整日待在田里,哥俩也好久没有沟通。今天要去喝他的喜酒,崔二那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崔大爷崔大娘对于惠清的事情只字未提,毕竟还是年轻人,怕早说了崔二不能放得开,会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他们觉得一切看缘分,如果两人在大虎的婚礼上真的互有好感之后再说也不迟。

二爷家那边,洗桌已经摆开了,门外也有好多桌,乡亲们都坐上去等着新娘到了。

接着崔大爷一家穿着许久未穿的新衣服过来了,崔大娘今天也特地给夏莲打扮了一番。这夏莲不管远看还是近看那都是标准的美人,洁白肌肤,明眸皓齿,身材高挑,待在他旁边的崔大此时显得很是老气。

呀,好多人,是不是有人结婚?夏莲开心地说着,一只手挽着崔大,一只手耷拉在身上。第一次穿裙子,夏莲有点不适应,因此比平时走得更慢了。崔大傻呵呵地一会看着一大堆地人,一会看着夏莲,就好像今天也是他和夏莲结婚的日子。崔大跟夏莲是合法夫妻,时至今日却一直没有办过酒席,没有大虎这样结婚的仪式,夏莲是她妈妈跟她姐姐简简单单地带着包裹就来了。对于今天这样的场景崔大虽傻,心里倒也涌出一股酸酸地感觉。

坐了没一会,二爷放起鞭炮,相亲们哄闹着,新娘要来了。马路边也传来鞭炮声,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声音都埋没在鞭炮的巨大声响里。没有人注意到夏莲的反应,她的脸似乎有点抽蓄,手脚并抖。鞭炮继续爆炸,崔大挤在人群里哄闹,夏莲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犯病。出门之前婆婆交代不管怎么回事一定不要犯病,如果真的忍不住了,赶紧悄悄离开否则晚饭没得吃。

十多分钟后,鞭炮终于停下,世界安静。幸运的是夏莲忍住了,可如果再晚一点大家就会看到在地上打滚的夏莲了。

新娘被迎亲队接过来,笑脸盈盈地走向二爷家。崔大爷崔太太也笑开了花,他们看到了新娘也看到了她旁边的惠清。真是个好姑娘,文文静静,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地样子。崔大爷跟老板伴示意地点点头。当新娘队走过乡亲身边时,一种奇特的感觉让惠清在人海之间就一眼看到了崔二,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而她也看见就在她看着崔二时崔二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那刻两个年轻人都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移开了视线。

夏莲向往地看着惠文身上新娘装,口齿不清地跟崔大说你看,看,好漂亮的头花,好漂亮的衣服,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转过视线后的惠清看到了夏莲,她是个聋哑患者,但她也一眼看出了夏莲,一看到夏莲跟崔大说话样子就知道她是个羊癫疯患者。惠清当然不是神,一眼看透事物,她小时候亲眼见过隔壁家羊癫疯患者,非常可怜。想到这里,惠清冲着夏莲淡淡一笑走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