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雾气,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血红,雾气之中,到处都是枯木,地上散落着枯枝残叶。远处还隐隐有黑色火焰在燃烧。
林祎意兴阑珊地看着宛如末日一样的世界,又是这个梦。十几年来,这个梦境从未改变,最初时候,他还会恐慌,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慌张,也无济于事,这个血红色的世界还是会在每夜和他相见。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梦在这里就结束了,这时候自己应该“惊”醒了,可是这次却没有醒过来。而是......
林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面通体黑色的镜子,距离他很近,但镜中他却没有看到自己,而是看到了一座黑色的宫殿,宫殿的大门就像是恶鬼张开了巨口,十分恐怖,林祎吓得倒退了几步,这时镜子却突然往和林祎相反的方向飞走了。林祎惊魂未定地看着飞走的镜子,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梦境困扰自己十几年的原因或许就隐藏在那个镜子里,镜中的黑色宫殿让林祎有一种深入内心的恐惧,但为了这个原因,他还是向着镜子追了过去。
越往前跑,血红色雾气越少,到最后,血红色的雾气彻底消失不见了,林祎望向四周,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仿佛从未出现过刚才末日一般的情景。
而前方的镜子也变成了淡蓝色,还泛着让人很舒服的微光。
林祎凝神看向镜子,镜中不再是那个恐怖的宫殿,而是一个类似于议事厅一样的地方,这个议事厅似乎弥漫着一种浩然正气,林祎看到议事厅里有五个一脸肃然的男人,四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坐在首位的那个人,拿着一面镜子,那面镜子和眼前的这一面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彻底敛去了光芒。而其他三个人,一人手持一把剑,另外两人握紧双手看着拿镜子的男人,而站着的那个人用手指着摆在桌上的一张图,正在说些什么,他说的越来越激动,其余四人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这时,议事厅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这五个人如临大敌一般盯着一个方向,同时握紧了自己的武器,镜中的画面也在慢慢的转动。
林祎这时也死死地盯着这面镜子。
画面转过去时,林祎看到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杀”字。
这时,林祎看到,空中的字突然射出了一到锐利的光芒,这光芒穿透了镜面,直射向林祎的额头,林祎躲闪不及,被那道光命中,顿时感到头痛欲裂,整个人也从梦中惊醒。
林祎从床上坐起身,回忆着刚才的梦。说来也奇怪,一般的梦都是第二天一早就忘了,可林祎这个梦却仿若一个烙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挥散不去。
林祎坐在床上皱眉思考许久,自从自己发现这个祖传宝镜竟然可以窥探未来的时候,这个梦就一直伴随在自己身边,十几年未曾改变,而今突然有了新的变化,这意味着什么?
咚咚咚,“祎哥,在吗?”
门外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林祎的思路。
林祎应了一声,起床快步走去开门。
“胡三儿,一大早的吵什么吵!”林祎有点不悦。但是看到胡三,也就是敲门的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也就没有发作。
“祎哥...闹鬼了!”胡三一边喘气,一边比划着对林祎说。
一听说闹鬼,林祎立马正色起来,把胡三拉到屋里,给他倒了一碗水,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慢点说,别急。”
胡三一口气喝了半碗水,缓了口气才说道,“前几天,白家的小姑娘不是跌下太清河淹死了么。官府都定案了,说是失足跌下去的,那姑娘的哥哥就不信。说来也惨,他们家就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这下子妹妹死了,就剩哥哥一个人,谁能想的开?然后,白家哥哥就每晚去太清河边,神神叨叨的,说是招魂。”
“这是,招魂招出事了?”林祎抓到了重点。
“可不是吗,这几天,镇上钱员外他们家就开始出事,前两天还好,就只有一些小玩意莫名其妙的变了位置,可前天晚上,钱员外家养的鸡全死了,死的莫名其妙的。”
“然后白家哥哥就去钱员外家闹事,然后钱员外就报官了。”胡三越说越激动,“这官老爷就把白家哥哥抓进去了。”
“抓进去了?”林祎皱了皱眉。
“嗯,可这事还没结束。”胡三又喝了一口水。“这钱员外家,昨晚又出事了,据他们家一个丫鬟说,昨晚还看到鬼影了呢!就是那死去的白家姑娘。”
“今儿一早,钱员外,可不就来找你了吗。”胡三脸上带着点委屈,“然后你今天早上恰好又没开张,可就苦了我咯。”
“这么说,是钱员外家闹鬼,然后想请我过去驱鬼?”林祎明白了整个事件根由。
“是啊,要我说,这钱员外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估摸着,这白家姑娘的死也和他加脱不了干系,不然白姑娘的鬼魂怎么哪儿都没去,就径直找上他了呢!”
“胡三儿!别乱说,你还没见到鬼,就一口咬定有鬼了?”林祎一脸严肃的对胡三说。
“行吧行吧,祎哥,现在去钱员外家看看?”胡三撇撇嘴。
“不,你先去钱员外家,我去太清河一趟,晚点再来。”林祎吩咐道。
“好,祎哥,那你尽快啊。”胡三说完之后,把剩下的一小碗水喝完就出门了。
失足溺水?招魂?林祎皱着眉头思考。太清河距离林祎家不远,走了不多时便到了。
太清河,名不副实,相当浑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太清河位于平安镇西边,平日里也很少有人来太清河,也不知道那白姑娘为何会在太清河溺水?
林祎蹲在太清河边,虽然太清河河水浑浊,但也不妨碍林祎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林祎今年刚及弱冠,不说貌若潘安,也是一个很俊俏的人。
他还是镇里远近闻名的“大师”。平日里就喜欢装作很成熟的样子,实际上在没人的时候相当不着调,就比如现在,明明是来太清河调查“女鬼”一案,倒开始欣赏自己了。
看了也没多久,林祎总算想起了还有正事。
他把右手放到脖子下面,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什么东西,闭上眼睛,开始念道。
“宝镜!帮帮我!宝镜,帮帮我!”
一连念了七遍,这才缓缓睁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