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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 意外


坐在下首第一位的中年男子眯着眼,浓密的睫毛将他细长眼眸掩盖成一条缝隙,眉目间却有些阴森,待看清画像之后,漠然一笑,对首位的五爷讥讽道,“画像中人,似乎就是五弟你新近的师弟吧?”

主位上的五爷低眉瞟了一眼,微昂首以强势的姿态用食指按在画像的唇上,冷睨的冰唇开口,不容辩驳的口吻下命令道,“这个人暂时不许你们动他,况且东宫不过是提审问话,你们只需按兵不动,我能保七弟全身而退。”

不等他们说话,他提高的语调,似乎再次警告有所想法之人,“这些日子你们就照旧过日子,什么都别做,‘龙王会’下次聚集,只等消息便可,以会标为准。”

“可是五爷……这小子若是不除去,只怕夜长梦多。”十一娘唯唯诺诺说道,与先前和七爷九爷闹嘴不同,她明白五爷的权威是无法挑战。

“你若不想七弟有事,现在最好别动他一根毛!”此时五爷双手紧握,轻轻放在桌面,眉宇萧杀,嘴中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不仅在提醒十一娘,更是提醒在场所有人。

“是。”十一娘战战兢兢点头应允后,五爷最先出了这间会议室,随后其他人也披着黑袍离开,这个荒郊的茅屋似乎从来没有人烟过。

太傅府·西厢房

夜色渐浓,月上柳梢,此时凤鸣执笔认真抄写‘太傅门规’,一笔一划认真的用瘦金体写的整齐一致,眼皮此时早已重若千斤,半睡半醒。

蓦然,一阵冷风从她后劲吹来,侧头一看却见窗门开着,窗前大树摇晃着枝桠犹如魔爪般阴森,瘆人心慌。

她打了个哆嗦起身走到窗前探了探头,没有动静,关上窗,一转身便看一个黑衣少年的丹凤黑眸狡黠锐利,犹如盯着猎物般盯着自己。

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冷汗蹭的挤出毛孔,秀眉倒插怒喝道,“有病啊你!要吓死我呀!”

凤鸣发现盯着自己的少年正是午后就消失无影无踪的鬼城。

鬼城嘿嘿一笑,又如往常那般悠闲道,“你大半夜还带面具,还不知道谁吓谁呢!”

说罢他双手往后一撑就坐在方才凤鸣抄写门规的书桌上,顷刻间,砚台中墨汁翻然洒落,洒满整张桌面,将方才的宣纸浸湿在一片漆黑中。

见此凤鸣眼珠瞪的滚圆,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抄了好几个时辰的成果,抄的手指僵硬,没想到他这么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就将一切都毁于一旦。

这个超级捣蛋鬼一出现她就没好事!明明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一点成年人的样子都没有!

“让开!”她压低声音喝道,径直将他退下桌子,将还未被沾染黑墨的宣纸收好,这时鬼城才发现他不小心的动作毁了薛凤鸣辛苦抄出的门规。

匆忙拿起身边的茶杯倒在宣纸上,拿起袖子对着墨迹就胡乱一抹,但他这一举动真正惹怒了凤鸣!

“你是白痴啊?!干嘛倒水!你不知道墨汁遇到水会化开的吗?!”

凤鸣煞白的小脸,瘦小的肩膀气的微微耸动,唇色因未经水米泛着微白,此时她扬着小脸怒视眼前绝美芳华的男子,只见男子眼中错愕和懊悔,于是匆匆避开,不愿再理会。

“‘瘦肉干’,我不是故意的。”他自知做了错事,一路追着凤鸣身后,连连道歉。

他默然发觉自己是多么杯弓蛇影,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察觉到他们惊心布置的陷阱?像小十三这样受过训练的孩子也只有画像的功力好些,让他设计计谋,断然不行。

凤鸣趁着夜里凉风习习,用锦带在两树间拉出一条长线,将浸湿的宣纸夹在上面待风吹干。

来回十几分钟凤鸣都自顾自的做事,鬼城围在她周围像一只打了鸡血的小鸟,一个劲说个没完,多数就是他赔礼道歉的话。

‘啪’一声重重的竹笔与木桌撞击的声音。

鬼城顿然闭了嘴,心道——这小子脾气倒是不小。

“没见过你这么啰嗦的男人!真该听太子的话搬入东宫!”想起今日太子真心实意让她搬入太子府,左右还有李婶照顾,也省去谷太傅的麻烦,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说考虑一晚,而太子也未强求。

“说的好像你不是男人一样……呃?今日太子找你竟是要你搬离太傅府?”鬼城哑然,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他们竟将目标视为眼前这未过及冠之年的孩子,他不由自嘲一笑。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今日在街上,我仲父将遇见你的事告诉太子,太子兴师问罪来的。”

薛凤鸣滴溜溜的眸子在眼皮下来回转动,似在思虑许久不解道,“为何找我兴师问罪,那明显是一场‘意外’。”

对,一场预谋完美无瑕的意外。

她灵动乌眸含着笑意,今早荣归路关西镇远将军坠马身亡一案,缉捕司查看许久本意为这些天有寒冻,地面集结冰霜,加至战马脚踏铁蹄所以无法保持平衡,导致将军坠马事件。

但缉捕司不会就这样断定是一场意外。

虽然一切都顺理成章,毫无漏洞。

鬼城听他所言,暗想看来东宫并未查缉到证据。

凤鸣想起陆博演那张凶煞面孔,她忽地对鬼城心生怜悯,今日怀揣好奇同太子询问了鬼城的情况,鬼城本姓陆,单名一个邙字。

母亲因难产身亡,至今未成蒙面,父亲虽说才学惊艳却在他两岁时离奇失踪,杳无音讯。

上有一位老祖母长年恶疾缠身,而陆邙本人平日吊儿郎当,除跟在太傅门下做事,最爱出入的便是烟花之地,戏曲游园。

因仲父陆博演是朝中重臣,家境殷实,在帝都也算是是富贵人家。

虽说是长子,却因父母双亡被府中多人定为克星不愿搭理,府中虽有祖母,但掌事的内家确是仲父的正妻柳氏,柳氏下有一子名曰陆昊,于陆邙同岁,众人疼爱,以至于陆邙浪荡多年,无人问津,以太傅府为家。

想到此,有种同病相怜之感,虽说她并非身体本人,但同在宅邸之中,遭遇却不经相同。